兩位工匠名叫江德業、王向晨,他們的小舅子叫簡鵬海。
簡鵬海,二十五歲的年輕男子,簡家三代都是匠籍,原本簡鵬海應該也跟著父親當匠人的,但他實在沒天分,又簡家不隻是他一個兒子,他還有兩個兄長,於是簡鵬海父親到處托了人情,把兒子塞進了一家醫館,從搗藥童子開始學習,十八歲那年開始跟隨著先生外出采藥,每年他總有三個月時間會在森山野林裡度過,久而久之就練出來了眼色,哪裡有良藥,哪裡有礦藏也基本上能看得出,此番就是他們采藥之際發現的金礦。
他比其他同在醫館學習的藥童多了一顆玲瓏心,先生吩咐他們守口如瓶,其他人當真守口如瓶,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也就簡鵬海思考得多了,知道金礦涉及到大事,這都三個月過去了,朝廷還沒有一點消息露出來,這讓簡鵬海越加心神難安,他不敢問先生,就隻能求助於父親了,父親也隻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工匠,他也彆無他法,就隻能找兩個女婿商量了。
三日前,簡鵬海領著一群金吾衛準確無誤地來到了那處深山野林,找到了當初發現的金礦所在地,而且這裡還有人守著,對方人數還不少,雙方差點發現械鬥,還是燕安宜亮明了身份之後,對方才繳械投降。這些人都被金吾衛帶走關進了刑部大牢,或許大家都忙,也或許是知道其中有貓膩,是以都還沒有審問他們。
確認了金礦真實存在,且藏量還不小,燕安宜立即就安排人回京報信,皇帝立即安排戶部官員和五軍營左掖軍一支千人軍隊駐守金礦。
因為京城周圍的礦藏有限,這還是大夏開國這麼多年發現的第十處金礦,五軍營大將軍賈代善帶著好奇心親自領著軍隊來了,戶部官員來了之後,立即就拿出看家本事測量金礦的容量,不過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連此處金礦何時開采還需要朝廷安排。
今天是大朝會,戶部尚書在朝會上彙報了關於金礦全部的報告,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金礦被朝廷發現了,當時那一刻他們的臉色相當難看,被上首的皇帝看在眼裡,墨和風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朝會過後,墨和風傳喚了五個兒子,太子五人在南書房跪成一排,墨和風當著他們的麵用了膳食,五個兒子垂著頭靜默不語,個個在心中暗暗盤算著,到底父皇知道多少?很快太子心弦就放鬆下來了,因為不是他最先發現金礦的,而是老三,而後老三為了給他挖坑,所以有意隱瞞,然後老二、老四、老五隱在暗中推波助瀾,所以他為什麼要心虛?
茶杯被重重放下,發出哐當一聲,砸進了諸位皇子的心坎裡,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心弦一動,他們該怎麼‘騙’過父皇呢?
“長本事了啊,老三,你先說說,你為什麼隱瞞不報?”
墨和風心知肚明,這幾個兒子全都一肚子壞水,不過現在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參照他那一輩,最初他們這些兄弟也不是生來就想置其他兄弟於死地,成長過程中,有著太多的因素導致他們變成了生死仇敵。
三皇子早已在心內打腹稿,但不論他為自己辯解什麼,都解釋不了,他第一時間知道金礦的消息,為什麼瞞而不報?
三皇子瞬間有些喪氣,他再次伏地磕頭請罪:“兒臣有罪,請父皇降罪。”
墨和風語氣淡淡道:“確實有罪。”他知道這小子不敢自己捏在手上,因為一旦被發現,那就是重罪。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身上,說道:“你們呢?又是何時知曉的?又為何全都瞞而不報?”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伏地不起,根本不敢多說什麼,太子心中暗爽不已。
墨和風冷笑一聲,目光轉而看向太子,語氣淡淡道:“太子,你呢?”
太子心頭咯噔一下,本來他想著打死不承認自己知曉來著,但似乎父皇心知肚明,他伏地磕了一個頭,說道:“回稟父皇,兒臣確實知曉。”
墨和風有點意外,他還以為這小子會扛著不承認呢。
“不過兒臣是在一個月前知道的……”太子把他知曉的時間說短了一些,繼續說道:“兒臣知道是老三老二他們給兒臣設下的圈套,隻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還回去,這才一直隱瞞不報。”
二皇子、三皇子倏地抬頭,目光淩厲地射向太子,太子偏頭挑了挑眉,神情十足挑釁。
墨和風揉了揉額頭,以前他們還會在他麵前粉飾太平,但為何近來就這麼破罐子破摔,直接在他麵前爭鬥起來了呢?
思來想去,墨和風都不知道該怎麼懲戒幾個兒子,因為他們還沒有真正犯錯,錯誤的源頭被老九給捅破了。
最後,墨和風心氣不順,把五個兒子都關了半個月的禁閉,同時罰他們寫一萬字的檢討書。
半個月禁閉對於太子他們而言,大概不痛不癢,但一萬字檢討,那可就要人命了啊!
太子五人從南書房離開,離了父皇的視線之後,所有人都想用眼神殺死太子,太子神態很昂然,對他們的挑釁全盤接招,而後反挑釁回去。
“你們不過如此!”太子朝他們往下豎起了大拇指,在二皇子、三皇子他們發怒之前,太子疾步離去。
但很快就被二皇子、三皇子他們追上,隻是二皇子、三皇子他們卻顧不得太子了,因為他們看到了九皇子。
墨紹珩就是這種情況下被諸位兄長給包圍了的,他還有點稀裡糊塗,不知道為什麼五位兄長看他的表情那麼複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