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紹珩看著熟稔中透著一絲陌生,陌生中透著熟悉的未婚妻,心中暗暗道,總有一日他會把她的馬甲扒下來。
——他忘了,他還批了一層馬甲,當他拔下彆人的馬甲時,自己的馬甲也會掉下來。
賈敏微微側身,目光看向對麵迎著風飄搖的柳條,涼亭四周皆生長著不少柳樹,枝條上嫩綠的新葉泛著綠光,在陽光下蕩漾來去。
兩人閒談著這段時間自己的生活,賈敏的日常可謂相當乏善可陳,作為訂了親的女子,除了出門訪客之外,便是在家裡繡嫁妝。
也就墨紹珩的日子豐富多彩,賈敏默默聽著,偶爾問一些她不了解的問題。
“等等,殿下,你是說那座金礦,是你發現的?”賈敏微微睜大了眼,震驚地望著未婚夫。
墨紹珩眨了眨眼,唇角含著笑意,說道:“是啊,不過再次重申,我不是金礦的發現者,而是從兩個工匠那裡聽來的。”
賈敏盯著他看了半晌,眼神當中有著深深的無奈,她以為與他無關來著,哪知……
墨紹珩無辜地眨了眨眼,賈敏連聲問道:“那前日參奏太子殿下之事,與你無關吧?”
想起前生諸位皇子的爭鬥那般慘烈,賈敏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墨紹珩摻和進去,以後他們是不是過不了安生日子呢?
墨紹珩依舊眨了眨眼,唇角微微上揚道:“怎麼可能?我就算看某個大臣不順眼,隻會直接找他們背後的主子告狀,而不是朝堂上參奏自己的兄長。”
這是他的實話,他沒打算與眾兄長為敵,他一直致力於做一個貼心的好弟弟。
賈敏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墨紹珩微微蹙眉,摸著下巴說道:“不過,那波禦史瘋狂地參奏大哥,我也覺得有古怪。”
反正現在大家主流的想法就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通力合作,預備放大招,把太子拉下馬,先斬斷太子的左膀右臂來著。
花園裡來人了,北靜郡王府的花園自然是花團錦簇、草木翠綠,來吃喜酒的客人三五成群結隊地逛花園。
這群人從西麵過來,八皇子從東麵過來了,他並沒有避嫌的想法,直接朝涼亭走了過來。
墨紹珩暗暗地給了他一個白眼,真沒有眼色!但八皇子心中暗爽在心,他老婆都不陪他,休想墨紹珩有人陪!
賈敏起身微微福身一禮:“紀王殿下。”
八皇子連忙作揖道:“九弟妹,當著九弟的麵,這不是讓我難做嗎?”
賈敏抿唇微微笑道:“豈敢?”
她沒呆多久,因為不少男客來了之後,她覺得不是很自在,便離開了。
墨紹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道,這悲催的時代,婚前想要有個私人空間,怎麼就這麼難呢?
八皇子臉上得意的表情太明顯了,他暗爽道:“九弟,看得到摸不到,心中滋味不好受吧?”
墨紹珩斜了他一眼,挑眉道:“聽說某人新婚第二日差點進不了新房……”
八皇子繃著臉,瞪了墨紹珩一眼,這回改墨紹珩得意非常道:“我可沒通房丫鬟。”
八皇子在十五歲之際,嚴婉妃就賜下了兩個通房丫鬟,彼時八皇子單純稚嫩得很,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也頗為好奇,於是就半推半就地收用了兩個丫鬟。而後,漸漸長大,又對霍韶麗情有獨鐘,通房丫鬟便是個擺設了,他自己沒在意,但新婚之後,兩個通房丫鬟出來找存在感,霍韶麗借題發揮,把兩個丫鬟放出去,再和八皇子撒氣,兩人一個門裡邊一個門外邊,八皇子說了不少好話,霍韶麗才妥協了。
兩兄弟打鬨了好一會,直到水岑引著一些年輕客人找了過來,其中就有南安郡王世子霍韶彥,還有榮國公世子賈赦、寧國府賈敬。
賈敬身邊還帶著自己的兒子賈珍,十三歲的賈珍是一個半大小子了,在父親和叔父麵前還比較乖覺,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眉宇間的一些驕奢。
墨紹珩饒有興趣地看著,賈珍情緒不高,他並不喜歡跟著父親應酬,一直動來動去,好像腳板底下長了針一樣。
不得不說賈家人長相都非常不錯,這個年紀的賈珍還有一份單純可愛,誰也想不到未來他居然會扒灰。
等等,扒灰?貌似那個被扒灰的兒媳婦還是他這輩子的身體的侄女……墨紹珩狠狠瞪了賈珍一眼,他以後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被九皇子莫名其妙地瞪了,感受到後背發涼,賈珍縮了縮脖子,他趕緊低下頭,不敢看任何人了。
“有病吧?我又沒有招他!”賈珍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八皇子碰了碰墨紹珩的胳膊,說道:“你乾嘛?嚇到你未來侄子了。”
墨紹珩翻了一個白眼,他沒有這樣的侄子……哦不,等他和賈敏結婚了,賈珍確實也算得上他侄子,他還要叫他一聲姑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