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一個小婦人,又住在定王府那樣群狼環伺的地方,孤立無援,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人監視著,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肖督主回來了,她才敢如此的有恃無恐。
高夫人深知作偽證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既然定王妃送來這麼大一份禮,高家說什麼也得承了這份情。
想到這兒,高夫人看了看一旁的靖國公。
靖國公一眼就明白高夫人的意思,他滄桑的老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點點頭:“去吧!”
高夫人頷首,起身走到殿中,與薑妙並排跪了下去,“臣婦能證明,定王妃沒有撒謊,大軍破城那天晚上,她的確去了靖國公府,隻因白天廢太子領著三千營鐵騎入城的時候,犬子曾去勸阻過。結果廢太子不聽,犬子實在沒法,又不能出手相幫,索性策馬回了府,一直待在府上生悶氣。
入夜時分,定王妃過來,說她打聽到犬子白日裡得見過太子,想來問問情況如何,當時,犬子就在府上。”
薑妙聞言,偏頭看了高夫人一眼。
高夫人含淚衝她點點頭,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聞言,大臣們紛紛想起來,當時廢太子領著三千營鐵騎入城開戰,小公爺高哲是全程沒參與的。
如此,他就有可能一直留在府上。
再結合定王妃前頭的說辭,與高夫人的說辭能銜接起來,並無任何漏洞。
那麼,肖督主的墜崖,高哲就很有可能是被汙蔑的。
想到這兒,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老王爺肖宏。
肖督主被高哲追殺的消息,是他親自散出來的。
這消息到底哪來的?
其實大部分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新帝登基,政權交替,總會清算一部分存在潛在威脅的人,高家隻是不幸被找借口清算了而已。
但壞就壞在,這個借口跟肖督主扯上了關係。
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這裡。
肖徹是肖宏的義子,他又是為新帝衝鋒陷陣奪江山的猛將,是功臣,突然之間墜崖身亡了不說,這死亡原因還不能對外公布,非得嫁禍給靖國公府?
靖國公府是廢太子嶽家,新帝要想收回兵權,隻需一句話的事兒,又沒人敢反對,為何非得如此大費周章?
除非,肖督主墜崖的原因是真見不得人。
什麼樣的情況下見不得人?那自然是自己人殺的。
卸磨殺驢?細思極恐啊!
嗅到苗頭的大臣們,後背已經開始滲出冷汗,卻是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
薑妙冷笑著望向肖宏,“聽聞破城第二日,是老爺子親自到金殿上說的,王爺被小公爺追殺,敢問老爺子,這情報是誰查的,我想請他出來當麵對質。”
肖宏並未慌張,老臉上一片沉肅,隻冷笑了笑,“既然人都活著回來了,還費那麼大勁做什麼?直接問徹兒不就什麼答案都出來了?”
眾人便隻得再次將目光挪到肖徹身上。
薑妙也抬頭看肖徹,她希望他能在今日大仇得報,一雪前恥。
然而,肖徹出口的話卻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