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還是第一次被兒子催去搶他親爹的銀子, 這個姚立洝如此與眾不同,就該留在這裡好好種地。
而且就衝他這態度,晚上就該加碗肉。
傍晚, 辛苦了一天的姚立洝放下鋤頭,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看到餐桌上的一碗紅燒肉, 陷入沉思。
這麼快就搶來了?這肉是隻今晚有,還是以後都有?
那天那個吃起來軟糯香甜的東西怎麼沒有了。
姚立洝用筷子在肉碗裡反複扒拉, 真的隻有肉。
看來這次搶的銀子不多。
李虎端著自己的炒青菜過來, 見他一直扒拉卻不吃,簡直是在糟蹋肉, “你要是不想吃,我幫你解決。”
他也有好幾天沒吃肉了,上一次吃肉還是四五天前,那碗肉沫茄子裡的肉沫。
姚立洝迅速捂住碗口, 不讓對方窺探絲毫, “你做夢!”自己的肉豈能入他人之口!
李虎:“……我記得姚大少爺以前在府裡一向不愛吃此等油膩之物,所以——”
“你才油膩, 你全家都是油膩之物!”姚立洝聽到他這麼說自己碗裡的紅燒肉,護肉之心說來就來。
李虎:……我和我全家沒區彆的。
派回京拉銀子的管家已出京城在往忻州方向趕。
從京城到忻州, 中間要經過七個州城,跨越兩千裡, 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兩個月起。
算算日子,如今應該是快要到忻州城了,姚續盼了兩個多月, 總算是要等到管家帶著銀子回來。
天知道他這兩個多月都是怎麼過的, 節衣縮食, 為了省點力氣讓自己沒那麼快餓,他索性連後院都不進了。
甚至還因此忍痛遣散了府中好幾個貌美姬妾,整日待在前院書房,身邊隻有幾個暗衛暗中保護。
姚續不知道的是自己遣散姬妾的這個舉動,不知不覺中已經惹了不少非議。
玉姨娘就是其中一個,她的兒子被人擄去,家中老爺又不願意交贖金,看不到兒子是否安好的她,拉攏了最近得寵的梅姨娘。
她想知道姚續是否有斷袖之癖,梅姨娘是去年五月進的府,如今一年還沒到。
玉蘭軒內,玉姨娘拉著梅姨娘問,“怎麼樣,我記得老爺昨晚去你院中了,你們可有?”
梅姨娘對著新得的玉鐲愛不釋手,她抬了抬眉道,“昨兒我就是幫忙按了按肩,老爺似乎一點興致沒有。”
玉姨娘一聽,臉色立馬不好,“這老爺已經兩個月沒進後院了,難不成真愛上了春風樓的哪個小倌?”
梅姨娘驚得差點沒拿住鐲子,她嚇到結巴,“春、春風樓的小倌?不會吧,老爺怎麼會……”
玉姨娘一臉鄙視,“你平日裡那麼喜歡往老爺書房裡鑽,怎麼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梅姨娘眸光閃爍,“喜歡又不代表每日都去。”
“巧了不是,你不在的那天,有人看到老爺和府中的一個侍衛衣衫不整地躺在書房裡的地上。”
梅姨娘驚愕,回想起前不久自己還幫對方揉捏,現在她隻覺得惡心。
“所以我就在想,老爺突然遣散姬妾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想當初老爺可是最疼我家洝兒的,如今卻連贖金都不願意給。”玉姨娘掩麵哭泣,“也不知道是被春風樓裡哪個狐狸精勾去了魂!”
聽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春風樓,梅姨娘轉了轉眼珠,想了想道,“是不是你弄錯了,老爺或許隻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甚少來咱們院裡?”
玉姨娘見她還為姚續說話,氣不打一出來,“你沒有兒子,你當然不擔心!”
她已經年老色衰,唯一的依靠就隻有這個兒子,現在兒子沒了,以後該怎麼活!
梅姨娘最不喜歡的就是彆人說自己沒有兒子,府裡比她後來的那幾個,隻要被老爺寵愛過的都有過身孕,就她沒有。
“既然玉姨娘你已經認定,還來找我乾什麼。”梅姨娘冷下臉,“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玉姐姐。”
離開玉蘭軒後,梅姨娘並沒有回到自己院裡,而是從後院角門悄悄出了府。
姚續日盼夜盼,管家終於帶著十幾車金銀珠寶回到了忻州,數十輛馬車就停在門口,都是從京城鋪子裡臨時抽調出來的。
十幾輛馬車進府後,姚續並沒有打算把這些東西放在府裡,上次的教訓不能再重蹈覆轍。
他決定把這些藏到春風樓的地下密室裡,就不信了這樣他們還能找到。
府裡,姚續隻留了一千兩銀票和幾袋碎銀,用完了就另派心腹去春風樓取。
不過沒等姚續高興兩天,京城的回信也到了。
信上沒有處置黔地那兩家逆犯的決定,反而明示他去和駐守在黔地的將領蔣震友好相處?!
姚續將密信反複看了好幾遍,最終確定這就是皇上給他下命令,頓時覺得胸悶氣短。
他不知道遠在京城的皇上看了自己的信為什麼沒有懷疑那個蔣震,明明他最可疑,如果沒有他的允許和幫助,宋顧兩家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進出黔地忻州兩地。
顧燕急將張盛領到宋琬麵前,“阿琬,忻州那邊有消息了。”
宋琬眼睛一亮,“這次有多少!”
張盛看了一眼顧燕急,繼而拱手道,“這次有十八輛馬車,大多都是成箱的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好啊,她就喜歡這種有分量的,銀票什麼的,輕飄飄,拿在手裡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這個姚續怎麼這麼有錢。”激動過後,宋琬開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