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年頭,純暴力輸出已經不吃香了嗎?
宋琬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你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說。”顧燕急從顧武手中要了劍,眼神漠然地在譚敏臉上的傷口上劃來劃去。
“嗬嗬,那又如何,彆以為你投靠了皇上就能翻身!”譚敏朝他吐了一口,惡狠狠道,“襄王愚蠢自私,根本沒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你投靠了他,遲早有一天還是要被流放砍頭!”
隻要自己什麼都不說,時間會證明,他譚敏並沒有背叛王爺。
顧燕急冷眼:“你確定不說?”
譚敏扭過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顧燕急沒有繼續,而是往後退了一步,把位置讓出來,“阿琬,到你了。”
宋琬:“你不繼續說了?”
顧燕急搖頭,“先禮後兵,既然他不願意交代,‘先禮’這一步可以結束了。”
他之所以在此時騙譚敏,就是為了擊碎他內心對禹王的忠心。
讓譚敏相信宋顧兩家已投誠皇上,那他哪怕再誓死效忠禹王,也沒用。
同時擁有了宋顧兩家人,就等同於能夠迅速掌握西南西北兩地的兵權,皇上和禹王爭鬥多年,為的不就是這個。
手裡的兵多,位置才能做的穩。
宋琬想了想,點頭,“行!那就我繼續來!”
她就不信了,抽不斷他的硬骨頭。
右邊臉沒有可抽的地方,宋琬把目光落向譚敏的右胳膊還有右腿,她隻抽半邊,讓他體驗一半正常一半痛的感覺。
譚敏感覺自己半邊身子在冰窖裡,另外半邊像是在被火燒,從未有過的痛感在他身上不停。
“說不說!”宋琬學著以前從電視裡學到的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語氣,邊抽邊道。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剛剛他們好像從宋琬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猥瑣?
再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他們默契地移開視線,一定是血腥味太重,讓他們產生了錯覺。
一個姑娘家,再不濟也不會對一個血人露出猥瑣的表情來。
抽了許久,抽到宋琬晚飯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有些後悔之前說不要準備飯菜的話。
“顧燕急,要不然我們先去吃個宵夜?”宋琬轉了轉有些酸的手腕道,“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抽得更狠,大不了今晚我不睡了,抽上個一天一夜!”
地上的人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卻又聽到對方居然還想要抽一天一夜!
劇痛無比的譚敏終於崩潰,他大吼道:“我說!我都說!彆抽我!彆抽我!”
宋琬聽他終於求饒,歎氣道,“早這樣不就好了,非要受一次罪才甘心。”
看來純暴力輸出還是很有效果的。
譚敏大喘著氣,半邊身子跟著顫抖,“我隻知道當初派人截糧車的人是禹王派去的,宋欽當時雖然僥幸重傷逃了,但是又被禹王的人在淮州抓住,帶回了禹州。”
“然後呢?”宋琬越聽,眉頭擰得越緊。
譚敏咽了咽口水,抖著嗓音繼續交代,“然後宋欽就一直被囚於禹王府,我是徐烈的副將,隻是偶爾會去一次禹州,隻知道宋欽在禹王府受儘了欺淩,可具體情況,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反複搖頭,“禹王連將軍都沒說!不過將軍覺得禹王是想用宋欽來控製在黔地的宋家人,對了,禹王還讓將軍收買駐守在黔地的蔣參領,讓其派人監視你們,然後等他的命令。”
宋琬感覺很奇怪,“為什麼挾製我二哥就能控製宋家,不應該反過來嗎?”
顧燕急想到了原因,猜解道,“或許是因為你二哥是宋家目前剩下的唯一男丁。”
宋琬明白了,哦了一聲,又是所謂的男人才傳遞香火這個事。
封建迷信害死人,孩子都是女人生的,要延續香火也是女人延續。
“可是禹王控製宋家又是因為什麼?”宋琬感覺古人想事情都七拐八彎的,她猜不透。
“禹王大概是想替宋家‘平反’。”顧燕急諷刺道。
“平反?”李臨皺眉,這不像是他二皇兄的風格。
隻聽顧燕急又道,“當初‘通敵謀反’的是顧家,宋家隻是同謀,若他替宋家平反了冤情,宋家人或可重新回到朝堂,成為新皇的眼中釘,這樣就可以替他擋刀,而遠在黔地的顧家人又會因為兩家不等的地位心生怨恨,到時候他再伸出手來示好,從此宋家在前麵替他擋刀,顧家為他所用,禹州離西南隻隔了一個塔回關,你說禹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李臨眼露震撼,李澈居然打得是這個主意!
同樣震驚的還有躺在地上的譚敏,他沒想到顧燕急居然將他們謀劃的事猜了個大半!
“禹王是在白日做夢嗎?”宋琬聽完顧燕急說的一長串分析,狠狠皺眉,“人沒什麼本事,美夢倒是會做得很。”
顧燕急笑了笑,“襄王不懂,禹王也永遠不會懂,他們以為宋顧兩家人就是這麼輕易能離間的麼?”
不過禹王命人一定要抓到宋欽真的隻是為了這個嗎?顧燕急總覺得不止於此。
如果宋欽知道的是這個,禹王完全不需要特意派人沿路往京城尋找。
他隻需要飛鴿傳書一封給他的外祖父臨遠侯,讓臨遠侯派人直接在宋欽進京前將其抓到就行。
除非禹王是怕臨遠侯萬一失手,到時候讓宋欽成功入京,而京城能讓禹王忌憚的隻有皇上。
是禹王怕宋欽告訴皇上什麼。
“先把他們關押起來,譚敏單獨一間。”顧燕急瞥了一眼地上快要昏過去的人,“給他上點藥,彆讓他疼死了。”
譚敏還有用。
翊王府有幾間地牢,是當初修繕王府時,李臨特意讓人建的。
嚴刑逼供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顧燕急沒有讓李臨另找人手,而是讓顧武和宋七把十幾個人串到一根繩子上,宋七拖一頭,顧武拖一頭,硬生生拖到地牢裡。
宋琬見此,眼睛一亮,問顧燕急,“你是不是學我?”
她當初搬銀子,就是用一根繩穿好幾麻袋銀子,往肩上一扛。
顧燕急勾唇,“是啊,阿琬的方法很省時。”
宋琬驕傲起來,“那是,我很有經驗的!”
在末世剛剛到來時,她不像彆人有空間異能,又吃得多,前期精神異能低級的時候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物資,她都是靠一身蠻力在廢棄超市商場裡,和彆的高階異能者搶奪資源。
為了節省時間,她隻能用一根繩把一袋一袋的食物串起來綁身上。
宋琬和顧燕急等人的到來,雖打亂了李臨的計劃,但也同時緩解了他的困局。
好在隻要沒有宋欽的蹤跡,譚敏等人一直關在王府地牢,遠在塔回關的徐烈也不會這麼快懷疑什麼。
譚敏留守在隨州以及襄州的兩隊人馬,宋琬沒打算放過。
算算時間繞襄州的那隊估計快要到晉州了,李臨聽他們要去晉州,於是主動道,“這個好辦,他們去晉州肯定要找本王的舅舅,待本王寫封信送去晉州,舅舅看了,自會知道怎麼做。”
顧燕急也是想這麼做,襄州過來的人有了解決的辦法,那留在隨州的就好辦了。
“譚敏在隨州就留了五個人,顧武你去解決他們。”顧燕急吩咐道。
顧武的功夫本就是顧燕急身邊功夫最好的一個,再加上宋琬後來的加強訓練,悄無聲息對付五名普通暗衛,綽綽有餘,顧燕急相信他一個人能完成。
顧武一臉肅道,“屬下領命。”
宋琬趕緊跟著道,“宋七你也去,五個人頭剛好可以比一場。”
聽到要比試,原本剛嚴肅起來的顧武瞬間恢複成了一個武癡狀態,“宋姑娘,是比誰的人頭多嗎?”
宋琬點頭,“嗯,就是比誰的人頭多。”
宋七也有些期待,他搓搓手,“那贏了的人,有獎勵不?”
宋琬再次點頭:“當然有。”
她又不是那種光設比賽不設獎勵的摳門人。
顧武一聽還有獎勵,恨不得立刻就去隨州,哢哢嚓嚓,捆五個人頭回來。
如果可以,他希望獎勵是金子,先前從塔回關摸的金子還是有些少了,當時就應該再帶一個布袋子過去裝。
宋七要比顧武穩重些,他還知道要問清楚,“什麼獎勵?”
隻聽宋琬一字一句回:“當然是我單方麵指點你們武功的機會,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
要知道她可不是會輕易指導彆人的。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宋七與顧武對視一眼,迅速搶在他前麵道,“我突然覺得輸一次也挺好,積累失敗的經驗,有助於日後更大的成功。”
顧武憋出來他那文縐縐的話,“你放屁!”
他明明就是不想被揍。
宋七擋住,厚臉皮道,“顧武兄,文雅一點。”
顧武文雅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