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一樣(2 / 2)

佳人在側 我想吃肉 13872 字 8個月前

“我的疏忽,我也沒想到。”公孫佳說。

榮校尉道:“沒有下次。”

單良問道:“接下來怎麼做?我看那個吳選,不大成樣子,不如不管。還有廣安王……”

單良撇了撇嘴,很是瞧不上這位皇孫的樣子:“聽到一個‘吳’字,就該警覺呀。難道是真的沒有心?對個宮人無心也就罷了,這件事那麼多的漏洞,他一個也沒有發現,為什麼搶要叫吳選的名字?多麼明顯的疑問,他不問?”單良為了這些漏洞可準備了許多的補救,俏媚眼做給了瞎子,他憋得要命!

公孫佳反問道:“他為什麼要有心?為什麼要發現?這些對他會有什麼損害嗎?即使有,能有多大?焉知沒有人為他擋著?”

單良怔住了:“您的意思是?”

“他犯不著。”

竟不是因為蠢?單良仔細一想,還真有那麼一絲道理。又有一點點的不服氣,如果是公孫佳在章昺的位置上,她可能早就把吳宮人全家挖出來,設法安置好了。

還是章昺不好!單良心裡記了一記,口氣有點試探有點虛:“那……”

“他乾他的,咱們乾咱們的,不能圍著他轉,讓他跟著我轉。”

單良與榮校尉垂手稱是。

榮校尉停了一下,說:“呂府有新消息了。”

除了那個車夫是臨時安插的,現在已經回來了。榮校尉在呂府內外稍放了幾個眼線,此時章昺已從呂府回來,他們倆設法傳回了更詳細一些的消息。

榮校尉道:“呂宏夫婦至今仍不知情,發現了為廣安王妃與呂濟民傳遞消息的人。王妃有一個侍女,是陪嫁入宮的,如今有個九品的銜,父母在宮外,得了許可就可以出宮探望父母。”

宮女的品級不高,不到可以隨時出宮入宮的份,走動頻繁也會引人懷疑。呂濟民將這宮女的哥哥調到自己身邊做個小管事,傳遞消息就很方便了。約個時間,消息往這宮女的家裡一放,到時間了她哥哥去取。反過來也是這樣。

單良道:“倒是小瞧了王妃!不過,她這樣是不是也是在瞞著太子妃呢?有意思了。”

公孫佳道:“她是人,又不是太子妃的木偶。”

單良哼了一句小曲兒才說:“那就更有意思了。”

公孫佳道:“阿榮,你繼續說。”

“呂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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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濟民今年十八歲,與廣安王妃姐弟倆關係還不錯,他又有自己的一點小心思,且性格也與姐姐一點象,都有些活潑。廣安王妃找上了他,他也沒告訴父母,姐弟倆私下就秘謀了這麼一件事。

至於將吳選捉來之後怎麼辦,這一點呂濟民也不清楚,他就領了姐姐這個囑托,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呂濟民將任務布置下去,到了收網的時候,興奮得一夜沒睡,一直在等消息。

幸虧他一直關注著,才沒讓章昺直接去見他父親呂宏。

呂濟民心裡有鬼,嚇出一身冷汗,搶先跑了出去迎接。這一迎讓他迎對了,章昺不是個會給人留麵子的人,他也不需要給多少人留麵子,沒進門先斥了一句:“你乾的好事!”

呂濟民還以為章昺知道了全部,嚇得跪下來求饒。兩人一套雞同鴨講,呂濟民才發現無論是公孫家還是章昺都沒發現他的真實目的,他的腦子終於對上了線,所有的聰明勁兒都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拿出了“買書祝壽”的說辭。

以上就是車夫聽到的內容了。

這時府裡已經出來迎章昺了,他又搶先對父母認錯,咬死了那一套常見的紈絝惹事套路,堵住了章昺的嘴,“強買”這樣的事情不止京城,哪裡都有可能發生,太常見了。

呂宏夫婦與章昺三人無一往“陰謀”上麵想。呂宏夫婦自己都沒留意到“吳宮人”與“計進才”、“吳選”之間有什麼關係。

等他發完誓保證不再闖禍了,章昺說:“你的下人都給我管束好!不要強買強賣!”

呂濟民此時乖巧極了,連說:“是是是,姐夫說的是。”態度端正得讓章昺挑不出毛病來,事情也就隻能如此結束了。章昺對呂宏拱一拱手:“我得回去了。”

他一走,呂宏夫婦又關起門來訓兒子,訓的什麼,榮校尉的人無法得知了。隻好盯緊了呂濟民的身邊。

呂濟民回來趕緊聯係上了姐姐的人,往宮裡遞個消息:不好意思,沒辦成,半道遇到公孫家的人了,不過公孫家的人把人交給了章昺。弟弟我頂了缸,說是自己的錯,你悠著點。

因為他傳了這個消息,榮校尉的人才順藤摸瓜摸出了他和王妃的消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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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校尉講完了,單良忍不住說:“這條線……”

榮校尉道:“我會留意。”

公孫佳道:“不用管他們,且看他們鬨。還是那句話,他乾他的,咱們乾咱們的。”

“是。”

“八郎的文集印好了嗎?”

單良先笑了:“印好了,先印了一百冊,雕版都還在,能散出去咱們再多印。否則印出來了,放哪兒呢?”

“行,先給他送一本看看。唔,先給我看看。阿薑啊,遊園的時候也包上幾本,到時候她們要是願意,也散幾本給他們。”

這文人圈子,得抓緊了。

公孫佳這頭打定了主意,那頭延福郡主也沒有閒著。延福郡主自己對娘家的事兒就很感興趣,與公孫佳的玩笑,也隻是在這件事上添的一個彩頭而已。公孫佳請不請客,延福郡主都會回東宮去探聽消息的。

延福郡主第二天就去了東宮,還是打著看哥哥的旗號。連暗中的借口也很理直氣壯——問問章昺呂家事情的後續。

章昺道:“是誤會。”

這套說辭延福郡主昨天就已經知道了,心裡翻了個白眼:也就你信了。

嘴上說:“既然是誤會,那嫂嫂家會不會誤會?一事不煩二主,你幫我跟嫂嫂再說一說吧。”

章昺不愛見呂氏,表情有些勉強,延福郡主搶先說:“那我跟嫂嫂說說去?”

章昺不管女人的事,一擺手:“成,去吧。回去也跟藥王說一說,讓她不要擔心。”

“好!”

延福郡主順順當當地見到了大嫂呂氏。

姑嫂倆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名義上,呂氏不但是大嫂還是“姨家表姐”,其實倆人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延福郡主與太子妃一脈也不是很親近,平常與呂氏的接觸也不多,她也沒有能夠完成“使鐘源與紀氏親近”這一任務。

不過人來了,呂氏還得接著。

延福郡主與呂氏沒什麼話可說,先問個好,再問個阿福,然後說兩句衣服首飾。呂氏派弟弟去辦了那個事,是她第一次獨立做這種安排,心裡也忐忑得緊。抓到吳選之後怎麼安排,她還沒有想好,正坐立不安,感情不好的小姑子還回來了。

即使心不在焉,呂氏到這個時候也發現延福郡主是有事了,問一句:“大娘有事?”

延福郡主笑道:“小事兒,我想啊,咱們能辦了就辦了,彆驚動長輩才好。是這樣的,嫂嫂知道的,我們表妹,就是公孫府的那個,家裡有幾間房子,在城外,租出去了。不合有個叫計進才的……”

呂氏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狠狠一跳,瞪大了眼看著延福郡主,延福郡主滿意了,說:“半道被表弟,哦,就是呂濟民,派人打了一頓,表妹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還以為哪裡冒犯到了呢,將人扣了,把大哥請了去。”

呂氏臉色慘白:“什麼?”

“誰知道是誤會,表弟要買計進才的書,那個窮酸不識抬舉,這裡麵就沒有彆的事兒。這白白驚動了大哥,還跑一趟姨媽(呂)家。嫂嫂勿怪呀。”

呂氏長出了一口氣,說:“不會的。”

呂氏的臉色就夠延福郡主樂的了,起來拍拍裙子:“嫂嫂大度,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延福郡主怎麼走的呂氏都沒有注意,她跌跌撞撞坐到妝台上,對著鏡子撫上了自己的臉。

臉頰隱隱作痛。

那是呂氏邁不過去心頭一道坎兒——章昺為了吳宮人對他動過手,兩個大耳光,扇得她眼冒金眼,兩耳嗡地聾了一下。

她長這麼大從沒挨過耳光!章昺打她的時候像在打殺父仇人一樣。

打人不打臉,這羞辱份量十足。還是當著吳宮人的麵!過後婆婆兼姨媽還說她做得也不對!年前年後忍了那麼久,章昺對阿福也沒有表現出更多的喜愛,更沒有補償她。

本來隻是小醋,現在真像延福郡主說的那樣“腦子被醋給煮了”。但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父母,都認為她做得也不夠好。章昺兒子跟她生了,還是長子,裡子麵子都給足了她,她也該賢惠一些。

太子妃的態度是比較明確的,章昺的孩子越多越好,反正養得起且有皇位要繼承。呂宏夫婦則認為,女兒與章昺硬扛,最後吃虧的還是女兒,不如順著一點章昺,改善一下關係,接著再生唄。宮婢生的跟王妃生的,那能一樣嗎?生得再多,以後不也是給呂氏的兒子阿福當小弟使?

他們這樣想是有緣由的,太子妃做出了先例。太子妃與東宮王良娣有些小小的競爭關係,這個競爭在於她們的兒子,王良娣出身良好,隻是不如紀氏而已。所以她的兒子近來越來越有點跟章昺彆苗頭的意思,王良娣還育有另外一個兒子,兄弟抱團顯然是威脅。

但是,東宮其他幾個兒子母親都很尋常,他們就很能圍在章昺的周圍,聽他的話。其中母親也是宮婢出身的章旭,簡直就是章昺的跟屁蟲,小時候走哪跟哪、長大了指哪打哪。所以東宮整體而言還是尊卑有序,因為出身不太好的兒子們都圍著大哥。

吳宮人這個出身,哪怕養個兒子出來,還不是給阿福這麼用的?難道要跟章昺鬨翻,等章昺再納名門淑女,然後與阿福競爭?

長輩們都認為呂氏過於意氣用事,他們為呂氏做得足夠多了。太子妃都壓著兒子跟呂氏先生下兒子了,為此母子關係都有點緊張,還要怎樣?做人不能太貪心!

呂氏總是忘不了那一場羞辱,長輩不幫,她被逼得自己想辦法。宮外父母不肯援手,她就聯係了弟弟呂濟民。

現在,出了紕漏,要怎麼彌補?

不對!不算紕漏,事情並沒有泄漏出去!應該想一想,接下來要怎麼辦了吳氏那個小賤人!

“娘娘,舅爺來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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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安王妃在宮裡發狠,公孫佳卻是愜意,她送出去的帖子也在這一天有了回音,江仙仙姑嫂都要過來。公孫佳還邀到了自己的表嫂延福郡主作陪,麵子足夠,場麵又不特彆大,不顯得她在孝期過於歡樂。

延福郡主先過來,與她交換了一下消息,笑了一陣,姑嫂倆都坐了公孫佳的車,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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