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失蹤(2 / 2)

佳人在側 我想吃肉 8399 字 8個月前

章晃嘴巴裡一半是甜一半是苦,心道,我的想法哪能對阿翁明講?又覺得公孫佳說什麼都很坦誠,她說的都是對的,她好像就是這麼想也這麼做的。他作出坦誠的姿態來是為了接近公孫佳,公孫佳一旦真誠了,他心裡又難過得要命。種種滋味揉在胸口,章晃說:“小心紀氏。”

“啊?”

章晃道:“他們在打你的主意。”燕王家自有消息來源,未必能探聽得全貌,多少嗅出了些味兒。章晃小聲說了紀氏正在盤算著公孫昂所遺留下來的勢力等事,讓公孫佳留神,萬不可與紀府的男丁有三丈之內的接觸,最好連紀氏的女眷也彆搭理,免得被她們拐去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公孫佳驚愕地聽著:“哥哥?”

章晃認真地說:“切記,切記!設若他們將你暗害了,烈侯的一切也就是無主的了。”

榮校尉:……對!他對章晃的觀感好了一些。

公孫佳也點點頭,道:“好。”

章晃心神搖擺,一半是想跟公孫佳再坐一會兒,哪怕不聊天,就這麼在一處也是好的,另一半是提醒自己,得趕緊回家吃藥,一定是哪裡有什麼不對了,安神湯得灌兩碗。公孫佳看出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勸他回家:“是不是中暑了?回去好生將養才好。中暑不是大毛病,拖著才鬨心呢。”她病得很有經驗,意見也中肯,還讓人給章晃拿冰來。

章晃到她的園子裡來躲清淨沒問題,擱她眼前病了,又是一樁要費口舌的事,不如趁早送神出門。

章晃迷迷糊糊被送走,公孫佳則問榮校尉:“難道燕王那裡真的發生了什麼?大哥那兒有新消息嗎?”

榮校尉道:“咱們的人還沒有消息來。”

“那我去看看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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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郡主又懷上了第二胎,以他們夫婦二人無婢妾的情況來說,現在才有第二人,已讓一些長輩私下嘀咕了。鐘秀娥就在公孫佳麵前念叨過好幾回,鐘源隻有一個兒子不行,鐘家長房一脈單傳看著太揪心了,得多生幾個才好。現在懷了第二胎,算是鐘府一個極好的消息,新生命的到來總是能夠振奮人心的。

到了鐘府,延福郡主正與常安公主在一處說話,兩人麵前也擺著一張地圖,地圖比較簡陋,兩人指指點點的,猜測著鐘源現在的位置、現在又在做什麼。公孫佳一來,常安公主就招呼她坐在身邊:“來,你來看看,你哥哥現在該到哪兒了?”

公孫佳道:“我連戰報都沒摸著幾封,猜不出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常安公主歎了一口氣,說:“這個我知道,當年誰不是從……誰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隻是這些日子我的耳朵總是發火,燒得慌,有些擔心。”

公孫佳道:“您是知道的,戰場瞬息萬變,不到戰事結了掃完戰場,消息都不會很確切的。傳回來的消息也隻是寫消息的‘當時’,咱們也隻能靠猜的。論大勢,朝廷不會輸,唉……”

細節就真說不好了。

常安公主又低頭看地圖,公孫佳也給他指一指之前鐘源的路線,按照線路來說,還算安穩。公孫佳道:“紀宸與朱伯父兩路,井水不犯河水反而好,湊在一起鬨起來,我看燕王是彈壓不住的,反而要拖累哥哥。”

常安公主點點頭:“不錯。”

“可這樣,就將燕王閃出來了。他是誰也沒法完全管住,又要仗著這兩路大軍打仗,兩人不配合,中間閃出一條縫兒來,敵軍要是不玩那些花樣,直插過來,他要與敵軍正麵撞上了。”

延福郡主驚道:“那怎麼辦?”

公孫佳道:“應該,不至於吧?對麵應該還沒有能打出這樣仗的人。”狠人都被她爹給砍光了,這才幾年?一時半會兒是養不出來的。

常安公主看了公孫佳一眼,說:“我不大會打仗,但是聽得出好賴,你說的是有道理的。沉住氣。”

公孫佳一怔,“沉住氣”應該是自己勸舅母的,怎麼她倒勸起自己來了。旋即明白,這是說的自己的事兒。公孫佳微笑道:“我明白的,您放心。”

然而常安公主自己卻總是沉不住氣,她先是忍住了,沒有進宮去求皇帝把她兒子給召回來。可總沒有兒子的確切消息,她就不免白天多思、夜裡多夢還淨是噩夢,於是便經常把公孫佳叫過來說話,讓她給分析。

公孫佳心裡也有點躁動不安,她不是受常安公主的影響,而是——鐘源已經有十天沒有消息了。眼看延福郡主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公孫佳與常安公主商議,乾脆偽造了一封公孫家的密信,說鐘源一切都好,但是因為戰事的需要,必須保持緘默。延福郡主先瞞住了,鐘源依舊沒有消息。

在此期間,聊可安慰的是,朝堂上劍拔弩張了起來——紀炳輝與趙司徒等人的矛盾是越來越大。鐘源的消息一直沒有傳來,紀宸、朱羆倒有戰報,尤其是紀宸,他是個敢打硬仗敢拚命的人。朱羆要掂量掂量的事兒,他是不會管的,一口氣提軍前壓,氣勢上就先占了上鋒。

仗是勝了,消耗也是極大的。朱羆還要考慮一下消耗,紀宸就天生帶著一股子富貴子弟的大開大闔,滿滿的不在乎。他為了戰事的順暢,還要求朝廷的官員任命上必須與他的風格一致。

時間進入七月,趙司徒已經與紀炳輝吵了五架了。

公孫佳打定了主意不參與這次的爭鬥,看著兩家人越撕越上頭,她卻跑去陪嫂子,又將這些“趣事”說給外公聽,聽得鐘祥也是一樂。

鐘祥近來恢複得不錯,略略能動一動了,讓人架著能在葡萄架下蹓躂個幾十步,全家上下都很歡喜。公孫佳與延福郡主坐著吃葡萄,看鐘祥走路,含了一個就吐了出來:“酸!”延福郡主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笑。公孫佳好奇地說:“不酸嗎?”

延福郡主笑道:“我挺喜歡的。”

說笑間,外麵鐘保國衝了進來:“阿娘!大郎出事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靖安長公主道:“看你大嫂和侄媳婦兒乾嘛?她們都聽見了,你就直說!瞞來瞞去的,耽誤事兒!”

鐘保國道:“人不見了!戰場上!”紀宸與朱羆倆是沒法好好配合的,就算朱羆願意,他也受不了紀宸的作派,紀宸亦然。一個燕王,以前也征戰沙場,但是朱羆跟隨朱勳上陣的時候,燕王“剛剛穿上有襠的褲子”(朱羆原話),紀宸就更不會搭理自己姐夫的挑戰者了。

正常情況下,也不用燕王能控製得住他們倆,燕王隻要做好溝通和後勤就可以了。然而偏偏出了岔子,朱、紀互相不待見,中間真就閃出道縫兒來,讓一隊敵騎突入了。這也不是大事兒,實話實說,紀、朱發現之後,現追過來救援都來得及。

然而偏偏又遇到天氣突變,也是邪了門兒了,風沙走石之後是風雨大作,特麼人看不見人,等回過神兒來,根本找不到這一隊人了。一套亂七八糟,敵騎也是昏頭脹腦,他們也迷路了,直接迷路到了燕王的大營前。

等風定雨停,雙方睜開了眼,當場抽刀打起來。燕王是皇子,不能出事,鐘源卻不能躲避,請壓鎮的老將穩住營盤之後帶著燕王後撤,他來斷後。老將把燕王挾著後撤了五十裡安頓好了,複返過身來接應鐘源的時候,找不到鐘源了!

延福郡主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慢慢彎下腰去。公孫佳吃了一驚,飛快地攥住她的腕子:“嫂嫂?來人!快!扶進房裡,大夫呢?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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