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改變(1 / 2)

佳人在側 我想吃肉 6653 字 8個月前

吳孺人心裡打著小鼓, 邊說邊偷眼看看公孫佳。她自己明白,這一次自己的心境與之前的求援全然不同,她想明白了, 她得自己奮起爭一爭,否則提心吊膽的日子就沒完沒了了。要爭, 她也沒什麼資本, 就隻好借力打力。能給她借的力也不多, 她能想到的、夠份量的,也就是公孫佳了。

恰巧, 在針對紀氏這件事情上,她與公孫佳又有著共同的利益。吳孺人打了好幾天的腹稿, 終於在這今天鼓起勇氣, 帶上弟弟登門請托。

要與紀氏爭鬥,她總得有點自己的勢力,她又隻有這一個弟弟, 此外再也沒有男人肯幫她了。還是得通過吳選來培養自己的朝中勢力。以後能做到什麼樣,吳孺人還沒有想得那麼遠, 但是坐以待斃的後果她已經嘗過了、代價也付過了,再不能這樣了!她以後就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哪怕累死了, 也比什麼都不做叫人作踐死了強!

新王妃看著比舊王妃和善得多, 可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跟紀家沾邊的人, 毫無信譽可言。新王妃是不是好人她已經不想去研究了, 她隻知道, 隻要退一步,她就完了!

所以,她來了。帶著利用的心情, 公孫佳的勢力若能為她所用,那是再好不過了!

在與公孫佳配合這件事情,與之前並無太在的改變,隻是吳孺人自己心境變了,就有些疑神疑鬼,怕自己的心思被公孫佳看穿。誰喜歡被彆人利用呢?公孫佳要是現在撒手不管她了,那她就真的要困難許多。

戰戰兢兢的,吳孺人的手按在吳選的肩膀上,用力得指尖都發白了,就等著公孫佳一句話。

公孫佳掃了一眼姐弟倆,道:“你們王妃人不錯,不必驚慌。”

吳孺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得又要跪下,被眼疾手快的單宇一把給攙住了:“孺人小心腳下。”

吳孺人耍心眼的事已乾了不少,在公孫佳麵前這樣還是頭一次,心先虛了,急切地道:“再這麼下去,我就完了。”

單宇輕聲勸她:“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我們君侯看人還沒看走過眼。再說了,你們王妃就算想做什麼,也不會拿你開刀呀。孺人能對王妃有什麼威脅呢?彆自己嚇著自己。”

有了單宇,公孫佳就省掉許多話,讚許地對單宇點點頭,說:“都坐吧。”

單宇硬把吳孺人強行按到椅子上坐了,吳選也默默地爬起來坐在吳孺人的下手。單宇在一邊陪著勸吳孺人:“您先把心靜下來,想想自己的處境、自己要什麼,彆急得眉毛胡子一把抓呀。什麼都想抓,就兩隻手,能抓著什麼呢?”

單宇對吳孺人沒幾分同情心,吳孺人開局的一把牌比單宇好多了,現在把自己活成這個鬼樣子,真是活見鬼了!吳孺人聽了單宇的話,依然有些急切地對公孫佳解釋:“就是一件事兒,我已沒了兒女可指望,隻好要弟弟出息,這……”

公孫佳擺了擺手,和藹地問道:“他能乾什麼?他擅長什麼?我說的是實務!你們那做假賬的本事就不要拿出來了。哄一個萬事不管的傻子,算什麼本事?”

這姐弟倆瞞著章昺利用廣安王府這個空殼子,從中撈了不少好處,這事兒公孫佳知道,因為有一部分好處是她授意給的。這兩人也有趣,這幾年就埋頭治家產,很是安份。

姐弟倆啞然。公孫佳都要被氣笑了:“這幾年讀書都讀了些什麼?學了些什麼?嗯?不乾實事,沒有實績,給他什麼他都做不來!”廢物點心還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享福的,那得是鐘佑霖那樣的!吳選投胎沒瞄準,有什麼辦法?讓公孫佳跟安排自己親戚似的安排吳選,也得吳選自己有潛力。

什麼都沒有,就覺得能抱上大腿,這頭上頂的怕不是個空籃子吧?

公孫佳道:“那我來問,律法懂幾條?往來公文知曉多少?能吃苦嗎?要是隻會哭,那些老油子能坑死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吳孺人姐弟對官場稍有了解,吳孺人有點遲疑地問:“還要修習律法嗎?”以她這幾年打點彆府事務的經驗來說,更多的是利益交換、關係交際。吳選原本也沒學過律令,這玩兒要重新學起來,可就麻煩了,沒個幾年學不成。

公孫佳問道:“你在宮裡,敢不知道宮規?”

吳孺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選卻比他姐姐堅決得多,當地一跪:“請君侯指點。隻要君侯一句話,刀山我也闖、油鍋我也下。我隻要出人頭地,叫人瞧得起,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咚咚地磕起頭來。

吳孺人沒有攔著弟弟,如果磕頭能換來個主意,那這頭就值了。阿薑一推元錚,示意他去拉人,元錚沒有動,他看到公孫佳的眉峰聳了一下。

公孫佳道:“起來吧。”

吳選老實爬起來。

公孫佳將他打量了一番,對吳孺人道:“你在宮裡且不用擔心,不要把彆府就當成是你的地盤了。那是廣安王的地方,王妃才是女主人。你打多深的籬笆都沒用!人緣好兒有什麼用?給你血洗一遍,也不過補上百來號人,他們日子照過。”

吳選打個寒顫,他知道權貴們驕橫起來不大人命當回事,但是打死一個人與輕描淡寫說百來號人死了不算事兒,還是不同的。吳孺人殘酷的事見得不少,倒沒有吳選這麼恐懼。

公孫佳道:“也不必過於擔憂,你就活著,活著比什麼都管用。你這個丈夫呀,今兒能親近王妃,明兒就能疏遠她。彆去招惹她,你份量沒她重,當心被人獻祭了。自己穩住了比什麼都強。”

吳孺人心頭一鬆:“是。”

“吳瀹,真想洗心革麵就要吃得了苦頭。我給你找一個縣,去做主簿,把這身綾羅綢緞換了,穿上青衫布衣,認認真真把頭給我低下來。侍奉好主官,跟著好好學。不許做假賬!把你的那些個心眼兒都給我收起來!重新認清人情世故,把你的地方都跑一遍。三年之後,我再考你。”

吳選二話沒說,一個頭叩下去:“是!”

吳孺人小聲問:“要離京嗎?”

“對,離得遠一點,不那麼富裕,要吃苦頭的地方。有豪強不拿下等官吏當回事的地方。也許有瘟疫,也許有洪水旱災,保不齊命都要折進去。乾不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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