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知道為什麼?”
“太子,禮法所在,他有何畏懼?倒是拖得久了,反而容易落人口實。娘娘可知殿下通知了多少人?”
“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已經到前麵去了。”
鄭須聽到此時認為她倆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上前一步,催促著說:“娘娘!君侯!已經大禍臨頭,現在還有功夫說這些嗎?”
皇後吃了一驚,雖然沒了丈夫是難過得要命,雖然有點私心,她自認自己今晚事情辦得漂亮極了,也沒有辜負丈夫更保護了兒子。現在太子已經接手了一切,岷王也在太子身邊了,章明也過來護衛了,公孫佳還站在她麵前了,還能有什麼?
鄭須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能咬字清楚地給皇後哭訴了他剛才的經曆,尤其把“鐘一敲,你該明白以後誰才是做主的人,以後單提起‘娘娘’兩個字就隻能是我們娘娘,彆的什麼人,都得報清名號”說得響亮。
皇後的臉脹得通紅,胸脯劇烈地起伏:“什麼?太子妃?她竟然敢?!狗奴才!也敢口出狂言!你沒有拿下他們麼?”
公孫佳道:“已經處決了。”
“啊?這!”皇後大吃一驚,“你怎麼能?你怎麼敢?”她知道公孫佳領兵了,可是對公孫佳的“能乾”向來沒有一個直觀的認知,現在,有了。
公孫佳道:“她還沒有冊為中宮呢,您才是現在宮廷的女主人。我是禁衛,聽到奉命前來,卻發現門不該管的人管了,難道不該擔心賊人挾持了您和太子殿下嗎?”
皇後吐出一口氣:“不錯。”
公孫佳道:“還請娘娘掌管宮廷,把健壯的宮娥、宦官編成列隊。我留兩百人守門,北門我已經關了。我現在就去見太子殿下,娘娘保重。”
皇後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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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佳急從後宮往前殿而去,到了前殿的範圍依舊是策馬。鄭須心驚膽戰地,說:“君侯,這……宮中縱馬……要問罪的。後宮還罷,前朝跑到太子殿下麵前,這……”
公孫佳道:“我是禁衛!你是被我拉過來的!”
鄭須還沒想明白,但是等到公孫佳到了太子殿前,報了名號說是:“護駕。”他就明白了,不由得佩服起故去的皇帝——這一手是真的高。
宮中的禁衛,當然日常巡邏是排個隊步行的,也沒幾個人敢在宮裡縱馬。但是,如果遇到情況,禁衛是可以騎馬的。否則,這頭皇帝等著求駕,那頭禁衛靠兩條腿顛兒顛兒地跑,等趕到了,不但黃花菜涼了,很有可能皇帝也要涼。
這裡麵是有血的教訓的。當年,城外紀氏的兵馬有見死不救之嫌,裡麵自己人也是腿短跑不快耽誤事兒,兩個原因疊加,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皇帝把公孫佳往這個位置一放,讓她兼了禁衛,一旦有事,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來處置。鄭須終於明白了,皇帝說過的“但願她能像她的父親一樣,維護我的家業”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期望,而是實打實的安排。
公孫佳進了大殿,看一眼,無論是朱勳還是趙司徒等人還沒來得及趕到,甚至她的舅家也還沒有到。隻有岷王、章明、章昭、章昺與新陽侯、黃喜等數人在跟前。
太子見到她並不驚訝,章明已經報備過了,隻說:“見到娘娘了?後宮的安全交給你了。”這個時候就顯出公孫佳身份的好處來了,她還能往後宮跑,這不是一般朝臣能擁有的條件。通常這個時候,前朝和後宮的消息是比較隔絕的。
公孫佳卻是當地一跪:“殿下,若是殿下不信任我,隻管安排調換禁衛。陛下在世的時候,我聽陛下的,他老人家走了,我就聽您的。您一句話的事,何必羞辱我呢?”
太子懵了,所有人都懵了,章明上前幾步,站在她身邊說:“又怎麼了?”太子也問:“出什麼事了?誰羞辱你了?”
公孫佳道:“燕王今天有異動,我擔心來著,就找了表哥,說,咱們今天這節也過得差不多了,到宮裡來看一看,彆出什麼意外。又怕大驚小怪的有失體麵,我就帶了些女兵,從後門進。哪知道……哪知道……我領的是禁衛,北門上讓我進了,宮裡不讓我進!嗚嗚……何苦來?!何必說,如今隻信樂平侯?不是樂平侯和征北帶兵來,誰都不給進?!”
鄭須跟著一跪,也哭:“殿下啊!老奴伺候陛下幾十年,今夜是丟了臉了!老奴聽到動靜,還要勸說,他們罵老奴……嗚嗚……”
太子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你們都給我起來!依舊管你們的事!公孫佳!你是禁衛!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操練起來!你能有幾個女兵?那不行!調你的兵馬過來!”
公孫佳一邊抹淚一邊說:“燕王有異動,我哪敢不小心呢?已經告知餘澤了。”
太子長出了一口氣,低聲說:“本以為大局一定,就能太太平平,什麼歪心思都能壓得住,所有人依舊一團和氣體體麵麵的繼續過下去。好啦,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了,我心裡也難過得緊……”
公孫佳還有一肚子的計劃要說,她與太子有一個默契——針對紀氏。所以她根本不用解釋為什麼宮門不開,她還能進來。甭管她怎麼來的,隻要進來了,太子就不會很計較,因為是紀氏攔的她,則攔她的人死了活該。她接下來有一個應急的預案,即城外的兵馬的處置問題,元錚現在手上的人根本不夠使的!不安全!她得征得太子同意,才能調動朝廷的力量,最終解決這個問題。
正要接太子的話,有禁衛奔跑而來:“報!殿下!燕王與征北對峙,宗室、公卿奔喪,好些人被燕王挾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