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錚認真地問:“她喜歡這些?”
餘盛也不能確定,但是:“總不會討厭吧?你什麼都沒做呀?那這樣不行吧?結婚得有感情基礎啊!你們雖然很熟了,不用搞驚喜,可生活總得有點波瀾呀!時不時刺激一下呢?”
元錚合上了書,說:“刺激?”
“對呀!”餘盛來了精神,難道有他擅長的啦!他拿出了自己當初想追阿靜姐姐的計劃來,什麼“劃船”、“蕩秋千”、“陪著逛街”、“秋遊”等等吧,一個上輩子愚蠢的初中生、這輩子遲鈍的小二逼開始給彆人當起師傅來了。
元錚若有所思。餘盛這貨時時刻刻地不靠譜,有句話卻是說對了“生活總得有點波瀾”。哪怕公孫佳這朝堂的日子過得夠精彩刺激了,生活中也要有一點點小不同,能讓人記得。他記得公孫佳的許多事,比如從湖陽公主府裡把他救出來呀,比如給他穿女裝呀,比如讓他換回來男裝讀書呀,比如總想著收他當義子呀……之類的。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什麼影響,不過是代筆、賴在房裡守夜、砍人之類。好像是沒什麼特色呀……
李存中一把薅住餘盛的後脖領,將人給薅了出去。以他有限的理解來看,餘盛要再擱這兒瞎出主意,極有可能把這樁婚事給攪黃了!一腳踩在門外,李存中誠懇地對元錚說:“元將軍,他的話您揀著聽,不想揀的時候不聽也沒關係的。”說完還貼心地伸出一隻手把門給元錚帶上了。
容逸捏著寫好的信走過來,剛好聽了後幾句,江仙仙與公孫佳的過往,將信擋住了臉一通好笑。這兩個人,心眼兒比活了一輩子的人還要多,獨這與人相處上笨拙得可愛。他完全無法想象回到京城之後,這兩個人可能會發生什麼樣好玩的事情了。
元錚站了起來:“有事?”
容逸忍著笑,將信遞給他:“拜托。”信交了元錚,容逸想到信中的內容,收斂了笑容。他家門生故吏頗多,然而去的是邊境,與京城的消息並不很通暢,不似公孫佳經營北地十餘年,線路熟得很。連章昭遇刺的消息都是元錚告訴他的,他得了信兒,經元錚這條線才與京中恢複了通信。
元錚道:“等下就發往京城。”
容逸道:“天有不測風雲啊!”也沒了打趣的心情。
元錚道:“隨機應變就是了,天無絕人之路。”
“你倒是很有精神,”容逸誇了一句,提醒道,“回去之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動不了她的人會來整治你。”
元錚皺眉道:“怎麼有許多人為難她嗎?”他在公孫佳身邊的時候,遇到的難題多半是源自於具體的事務,比如出征,阻力也是有的,更多的是無形的對於性彆的輕視。
容逸道:“我不過隨口一說。太子都換人做了,後麵會有多少事誰也說不好,小心總沒有壞處的。”
“多謝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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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盛還傻乎乎的跟著走,按照他的常識,這幾年應該還是很太平的,哪怕不太平,他操心也沒用——根本湊不上桌。他小姨媽是最後的贏家,贏家布局,他聽指揮就行,萬一自己瞎搞壞了事怎麼辦?他打定主意了,一是抱大腿,二是還接著他的地方官乾點實事去,這才兩年,他有好些事還沒辦完呢!
完全不知道小姨父已經跟容逸商量了好幾個來回了。
到了京外,一行人也不在驛館裡住,容逸是急著回京去看情況,太子換人來當不是個小事,裡麵還夾著要選新太子妃的事兒。
就在他們趕路的這幾天,政事堂裡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出了一個損招——先給章旭娶妻,得娶了王妃才給他冊立為太子。據元錚說,這主意不是公孫佳出的,因為公孫佳在這些“小事”上並不很精通。
容逸猜,裡麵可能有點故事。他就越發想早點回京了,因為時間的安排很緊!這個時候早一點回京,在爭取主動權上可能就會搶先一步。
元錚也不想在城外多呆,餘盛更是一蹦一跳的想早點進城,他已經想好了一百零八種浪漫的辦法,力圖讓小姨媽的婚姻變得溫情一點。他又不是真的傻!到現在要是想不明白這樁婚事能成裡麵更多的是理性的考量,就白瞎這一路總往元錚麵前湊了!
他仔細想了想,小姨媽養他十幾年了,他都沒怎麼發現小姨媽談過戀愛。那不能是他瞎,也不能是他遲鈍,倆人就是沒什麼親密嘛!這怎麼行?那是他小姨!小小年紀爹死娘嫁人,再搞個不知道是不是政治聯姻的婚姻,也太慘了!得摸摸情況,然後讓元錚好好追求他小姨媽!怎麼也是個年輕姑娘,得有個美好的回憶!
餘盛跟著元錚一頭鑽進了公孫府裡,美其名曰:“我是阿姨打發出京的,我得給她彙報工作!說完了我再回家。”
進了公孫府,見府裡上下人等喜氣洋洋的,都在準備著張燈結彩,單良還說:“恭喜恭喜,你就將要升官兒了。”大長公主辦事利落,早幾天就把給元錚晉升的官職給求了下來。一個武官,被加了個銀青光祿大夫。
餘盛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發現他小姨媽根本沒出來迎接!不是迎接他哈,這都要結婚了,未婚夫來了不跑出來見一麵嗎?
不對勁!
餘盛提起衣擺邊跑邊問:“阿姨在哪裡?我去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外甥真是個幸福的孩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