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衫你聽我解釋!”季聽看他張牙舞爪地朝自己衝來,一副社會新聞上打小三的樣子,嚇得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跑,哪還顧得上解釋什麼。21GGD 21
申屠衫見她跑了更加憤怒,哇哇叫著去追她:“你個人渣給我站住!王八蛋騙子,竟然真給我腳踏兩隻船!”
“我沒有……”季聽一邊跑,一邊不忘反駁。
申屠衫怒吼著追趕:“兩次我都親眼看到,難道還有假的嗎?!”
季聽叫苦不迭,全部心力都放在了逃跑上。此時正逢學生放學,一路上人都特彆多,這倆人的追逐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申屠衫身高腿長,跑起來自然有優勢,很快就要追上季聽了,季聽無奈,隻得往偏僻小路上跑,心想最起碼被抓住捶的時候沒有太多人看熱鬨。
而她很快就達成了這個心願,因為——
她鑽進了死胡同。
一個完美的、一個人都沒有的死胡同,旁邊是前麵小吃街集中放置的潲水桶,遠遠都能聞到變質腐爛的味道,更彆說身處這裡的倆人了。季聽本以為大小姐會厭惡的離開,誰知兄弟情讓他戰勝了一切,他毅然跟了進來,徹底把她堵死在胡同裡。
申屠衫冷笑一聲:“跑啊,有本事你還跑啊。”
“……”
季聽不死心的看一眼身後高高的牆,確定自己不會突然多出飛天遁地的能力,隻能哭喪著臉服軟:“今天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跟我說,應該是怎麼樣?”申屠衫叉腰。
季聽歎氣:“事情是這樣的,我前段時間喝醉酒……”
“好了你彆說了!我一點都不想聽,不然又要被你這狐狸精蠱惑了!”申屠衫隻聽了幾個字就大怒。
“你聽我解釋吧……”
“我不聽我不聽!”
“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
“……”季聽覺得,如果按照現在的對話進行下去,他們兩個可能一輩子都要待在這些潲水桶中間。
申屠衫也意識到了,臉色難看一瞬後勉強開口:“我問你,你跟我二哥發展到哪一步了?”
“……”
“你倆已經搞了?”申屠衫臉色大變。
季聽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沒到那一步呢。”
“那小寺呢?到那一步了嗎?”申屠衫冷眼審問。
季聽訕笑:“他還是未成年呢,哪會到那一步。”
“你也知道他未成年啊,那你還跟他談戀愛,還是一邊劈腿一邊談,季聽你真是太混蛋了!”申屠衫越說越怒,眼看著又要有衝上來的意思。
季聽忙伸出雙手在空中做了個按壓的動作,示意他冷靜下來:“我之所以腳踏兩隻船,那是有原因的,真的你相信我。”
“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了信任,你休想再騙我。”申屠衫簡直痛心,他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個朋友,結果這個朋友騙了他二哥又騙他四弟,簡直是拿他當踏板完全利用了。
季聽無奈:“不管你信不信任我,最起碼讓我把話說完吧。”
“好,那你說,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如果敢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申屠衫惡狠狠的看著她。
如今這個情況,如果不把事實和盤托出,恐怕申屠衫不會善罷甘休了。季聽歎了聲氣,緩緩開口:“其實這件事你大哥也知道,因為這是他要求我這麼做的……”
“你先等一下,你說是我大哥要你這麼做的?”申屠衫表情不明。
季聽點了點頭:“沒錯,是他要我這麼做的,我本來不同意,但是他設計讓我背上巨額債務,我隻能答應了。”
說完,她試探的看著申屠衫,想從他臉上看出點情緒來,結果人家這回麵無表情,一點心思都沒露出來。
不知為何,季聽的心臟咯噔一下,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她突然就不說話了,而死胡同裡短暫的安靜一瞬後,申屠衫靜靜的看向她:“我大哥專門設計你,就是為了用債務逼你腳踏兩隻船是嗎?”
“……雖然是事實,可我怎麼覺得從你嘴裡說出來有點怪怪的。”季聽有些不安。
申屠衫看著她的樣子,從她嘴裡說起大哥時積攢的怒火突然爆發,呲牙咧嘴的撲了過來:“你個王八蛋這時候了還敢騙我!”
季聽心裡一驚,下一秒就被他按在了地上,她下意識的一屈膝,申屠衫吃痛的吼了一聲歪在了旁邊,然後眼睛通紅的要來抓她,季聽急忙推拒,兩個人竟然在這種臟兮兮的地上扭成一團。
“你現在腳踏兩隻船也就算了,還把我大哥牽扯進來,想破壞我們兄弟的感情,你當我是傻子嗎?!”
“申屠衫你撒手,我沒事騙你乾什麼,你不信可以去問你大哥。”季聽懊惱的推他。
申屠衫冷笑:“我問大哥?你是想讓事情鬨得更大,然後趁機溜走吧!”
“你太不講理了!”
“你不要臉!”
“你王八蛋!”
“你老騙子!”
兩個人糾纏時,不知道是誰打到了最近那個潲水桶,桶搖搖欲墜後朝他們兩個倒來。這一幕正好映入季聽眼簾,她想也不想的抱住申屠衫,一個旋轉往旁邊撲去。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潲水桶雖然沒砸到他們,可裡麵的潲水卻不偏不倚的淋在了他們身上,兩個人瞬間被偏黃濃稠的怪味潲水澆了個透。
申屠衫頭上頂了個塑料袋,怔怔的看著身上的潲水,一時間仿佛連靈魂都沒了。
季聽也快崩潰了,但看到他的樣子還是幫他把塑料袋摘了,下意識的先安慰他:“這些都不臟的,都是剛才咱們吃過的東西,隻不過各種湯料混合在一起,就顯得有點臟……”
“嘔哇……”
季聽怔愣的看著他吐在她身上的東西,沒忍住也對著他吐了。申屠衫剛要好一點就被吐了一身,忍不住又開始吐。
倆人就像永動機一般吐個不停,終於在胃裡什麼都沒有後,相互攙扶著從死胡同離開。
當進了學校不遠處的小旅館後,季聽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拒絕回憶剛才開房時櫃台人員眼裡的嫌棄。要不是她多交了四百塊錢押金,人家真是差點不租給他們。
她一連洗了一個多小時,皮膚被搓得像煮熟的蝦一樣,這才從滿是熱氣的浴室裡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申屠衫黑著臉坐在她床上,身上穿的是旅館洗到發硬的浴袍,季聽猝不及防看到一個男人,嚇得抽了一口氣:“你怎麼進來的?”
“我到樓下讓店員開的門。”申屠衫冷哼,顯然還在氣頭上。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半晌了然:“你相信我的話了?”
“我才不信!我大哥不是那種人!”申屠衫又怒了,可這回的憤怒裡多了一分不確定。
季聽嗤了一聲:“他是不是那種人,你直接問他不就知道了?跟我在這裡嚷嚷什麼,你要真有本事,就讓他收回成命,同時也彆訛我錢。”
經過今天申屠寺給她買玩偶的事情後,季聽突然發現自己很難對眼前這個人狠心,最終可能就算把計劃執行下去,也得不到申屠翌想要的效果,反而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而且這段時間她心裡的懷疑越來越大,越跟這個世界的男配相處,越覺得跟前麵世界的是同一個人,而男配身體裡完全不同的四個人格,更是加重了她的懷疑。
怎麼可能有人都人格分裂出四個來了,每個還都跟之前的性格和小習慣都那麼相似?最重要的是,她不覺得自己是見一個愛一個那種人,可她在經曆完第一個世界後,卻總是輕易動心。
如果這些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的話,或許就解釋得通了。
季聽看著申屠衫,心跳突然快了一分。她現在的一切都隻是猜想,想要求證就必須讓這個世界的任務成功,然後像上個世界一樣,等他最後一秒掙脫讀者怨念的限製,告訴自己答案。
“看什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又看上我了?”申屠衫警惕的抓住自己的衣領,一副貞潔烈男的德行。
“……”要不換個簡單點的世界攻略吧,她實在不想看見這貨。
申屠衫沒得到配合,咳了一聲放下手:“我仔細想了一下,如果真是大哥讓你做的,那也有道理,二哥和小寺都不是輕易放棄的人,與其讓他們對你念念不忘,還不如由你逼他們放棄,這樣也省得傷害兄弟感情。”
“……你可以把雙標表現得更明顯一點。”季聽無語的看著他。
申屠衫被她看得又羞又惱:“你主觀上腳踏兩隻船,和大哥逼你這麼做,有天大的差彆好嗎?!我才不是雙標。”
“行行行,不雙標就不雙標,你嚷什麼,”季聽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原諒我了?”
“……如果你沒錯,我還怪你乾什麼?”申屠衫輕哼一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然後臉色瞬間變了,不斷往外呸呸呸,“什麼味道啊真難喝。”
“自來水管裡接的水,你指望有多好喝?先湊合吧。”季聽歎了聲氣。
申屠衫不滿的拿了擺在床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後才勉強道:“我一點都不想湊合,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先離開這破地方吧。”
這種小旅館房間小衛生差,還一點都不隔音,他這輩子都沒待過這麼差的地方,現在隻覺得這裡的空氣都是臟的,一點都不想久留。
“咱倆衣服被服務員拿走了,得明天才能送過來,你還是在這裡多留一晚吧。”季聽說著,直接到床上躺下,她今天又是談戀愛又是姐妹撕逼的,真的是身心俱疲。
她身上也隻穿了浴袍,一躺平一雙修長的腿就露了出來,白晃晃的刺激人眼。申屠衫看到後怔了一下,隨後羞惱的幫她蓋住:“你能不能矜持點?!”
“……我咋了?”季聽無語。
申屠衫怒道:“我還在這裡呢,你就不能注意點影響?”
他說著又給她蓋得嚴實了點,季聽這下明白過來了,不由得失笑:“某些人纏著我泡澡的時候怎麼不說注意影響了?”這家夥不是拿他自己當女孩子嗎,她一時間也這麼做了,就有點不太注意。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季聽奇怪。
申屠衫噤聲了,半晌輕哼一聲:“反正不一樣,我不想住這裡,我們現在就回去,待會兒把浴袍錢給他們,我們直接穿浴袍回去。”
“我丟不起那人,要回你自己回,我等明□□服洗好了再回。”季聽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睡了。
雖然床單也是僵硬得不舒服,屋裡隱隱約約透出一股黴味,可跟剛才的死胡同潲水桶比起來,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季聽剛才經曆一場惡鬥,此時一點都不想再出去感受人類異樣的目光,所以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申屠衫看著她白皙的後脖頸,那裡纖細白皙,還有毛楞楞的亂發生長,看起來可愛又俏皮。莫名的,房間裡空氣似乎濃稠起來,申屠衫喉間像糊了什麼東西一樣,隻想咳一聲讓嗓子舒服點。
“喂,你就這麼睡了?”申屠衫不滿。
季聽悶悶的應了一聲:“嗯,睡會兒,太困了。”
申屠衫瞪眼,發現她是真的要睡後,當即不滿的到床上躺下,還把她往旁邊擠了擠。
身後有熱度貼過來,季聽皺眉往旁邊讓了點,睡眼朦朧的看他一眼問:“你乾嘛?”
“睡覺。”申屠衫臉色不太好,這種小旅館實在是挑戰他的嬌氣底線。
季聽閉上眼睛嘟囔:“不是給你開了一間嗎?回去睡。”
“不要,那裡有黴味。”申屠衫說著,貼著她閉上眼睛。
他的呼吸噴灑在耳垂上,季聽不自在的躲了一下:“我這屋也有黴味,你聞不到嗎?”
“嗯,聞不到。”之前怎麼沒發現,她身上的味道又淡又好聞,要不是怕大哥他們罵他,他真想問問她香水哪買的。
申屠衫把臉湊到她肩膀和脖頸的空隙處,鼻尖再嗅不到這裡發黴的氣味,心情總算舒緩下來。
他這麼親密的貼著自己,季聽有一點點彆扭,但也真的隻是一點點,彆扭完就陷入了沉睡。兩個人平穩的呼吸聲交錯,漸漸的變成了一致的,安穩的樣子完全沒被周圍的環境影響。
倆人就這麼睡過了傍晚,睡過了晚餐,一直到深夜,被隔壁淒厲的叫聲吵醒。
“殺人了嗎?”季聽猛地坐了起來,一扭頭就對上申屠衫不高興的眼睛。
申屠衫見她也被吵醒了,更加不高興,冷著臉開口:“你再仔細聽聽,是殺人嗎?”
季聽愣了一下,還真就貼著牆壁聽了起來……十秒鐘之後,她臉上泛起一層淺紅,僵硬的離開了牆:“人家在乾什麼,你直接跟我說就行,還讓我專門聽一下乾嘛?”
“我都懶得說。”申屠衫輕哼一聲,再看她的臉時,發現她臉上的一絲窘迫,不知為何突然心尖一動。他愣了一下,隨後在心裡強烈否認了剛才一瞬間的心動——
他連人類都不喜歡,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肯定是被隔壁影響出錯覺來了。
想到這裡,申屠衫突然惱怒的捶了一下牆:“你們不能小點聲嗎?!”
季聽被他的反應嚇一跳:“這裡牆這麼薄,你彆給人家捶壞了。”說完就對上了申屠衫無語的眼神,她自己也覺得有點多慮了。
倆人無聲對視時,隔壁傳來一道粗.重的男聲:“不愛聽不聽,真有錢去住賓館啊,來什麼小旅館?”
他這話激怒了申屠衫:“老娘有的是錢,要不是今天出了點意外,我這輩子要是踏足這種地方就跟你姓!”
“裝什麼大尾巴狼,彆耽誤老子乾事!”那邊男人聲音更重了。
申屠衫還要跟他吵,季聽急忙捂住他的耳朵:“不搭理他哈,咱不跟他一般見識。”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人,但不管是什麼人,在這具身體被申屠衫主導的前提下,他們倆隻有挨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