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一天都堅持不了了,今日必須要沐浴!”季聽咬牙道。
翠兒一臉為難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季聽焦躁的在原地轉了幾圈,突然想到一個主意,眼睛晶亮的看向她:“這樣吧,你隨本宮去小廚房,本宮自己燒水,直接在廚房那邊洗,你在外麵幫本宮守著便好。”
“娘娘,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麼定了。”季聽打斷她的話,一邊說一邊就要拉著她走。
翠兒滿臉無奈,隻好開口道:“去廚房反而風險更大,實在不行奴婢待會兒偷偷去燒水,然後幫您拎到屋裡來吧。”
季聽頓了一下,想了想答應了:“你一個人哪夠,我們兩個一起吧,這樣也更快點。”
翠兒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看到她堅定的眼神,隻好點頭答應了,於是主仆二人趁著夜色偷偷摸摸的往小廚房溜去,季聽負責守門,翠兒進去燒水,倆人就這麼配合著,很快燒開了水。
“娘娘,你拎冷水,我拎熱的,咱們快點。”翠兒小聲叮囑。
季聽連連答應,兩個人拎著水便往寢殿跑,一路上竟也沒遇上什麼人,平平安安的回去了。月光下的青石板地上,從桶裡灑出來的水淅瀝瀝形成一條深色的帶子,隻等再過一會兒,便能在地上結成冰。
將水倒在木桶裡時,季聽已經渾身是汗,擦了一把臉往翠兒手裡塞了個發釵:“這個賞你的,謝謝了。”
“娘娘何必這麼客氣。”翠兒急忙要還給她。
季聽擺擺手:“行了,你出去吧,待會兒我洗完了,會將水直接潑到窗外的雪地裡,不用專門再拎出去。”
“是。”翠兒應聲便退下了。
等翠兒一走,季聽便迫不及待的往水裡去了,熱水沒過肩膀的一瞬間,所有毛孔仿佛都舒展了一般,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倚著桶邊發呆。
月光如水,有人舒服了,就有人不舒服。
申屠川喝完藥,麵色陰沉的看著桌上的空碗,表情仿佛誰欠了他八百萬。
李公公在他身邊瑟瑟發抖了半天後,終於鼓起勇氣道:“陛下,要不……奴才隨您去鳳棲宮吧。”
“她都不準孤過去,孤去做什麼?”申屠川憤憤道。
李公公頓了一下,違心勸道:“陛下,奴才是個閹人,不懂女人心思,但常聽宮女們聊天,說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著拒絕,心裡卻是願意的,想來皇後娘娘也是想讓您過去的,隻是礙於顏麵不好意思說而已。”
“她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申屠川半點不信。
李公公想到皇後的性子,不由得打了個哈哈:“陛下覺得呢?”他是不敢說下去了,若是搖頭,就等於剛才自己說的那些都是放屁,可若是點頭,跟欺君也沒什麼區彆了,畢竟皇後娘娘……那真不是會不好意思的人。
申屠川聽到他的反問並未生氣,而是沉默了許久,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不錯,皇後應是害羞了。”
李公公:“……”再一次為陛下給自己打圓場的功力感到敬佩。
申屠川說完便仿佛真的說服了自己一般,愉悅的起身朝鳳棲宮去了。他走得極快,李公公來不及先去鳳棲宮通報,他便已經到了房門前。
正守著房門的翠兒看到申屠川嚇了一跳,撲通一下跪下了,顫著嗓子大聲吼:“參見陛下!”
申屠川頓了一下,不悅的看向她:“這麼大聲做什麼,皇後睡了嗎?”
“回陛下的話,奴婢、奴婢耳朵出了點問題,有些聽不清楚您的話。”翠兒都要嚇哭了,隻能儘可能的大聲,想要提醒屋裡還在沐浴的季聽。
申屠川嫌棄的看她一眼:“內務府是怎麼做事的,有病的宮人也在皇後這裡伺候,叫孤如何能放心得下!”
“回陛下的話,這個宮女是娘娘喜歡的,所以才一直留著她,”李公公忙上前打圓場,看到翠兒神色不對後,便不動聲色的勸申屠川,“陛下,看這架勢皇後娘娘應該是已經睡了,不如咱們先回去吧。”
申屠川何等人,李公公能看出的事,他又如何能看不出,麵色陰沉的掃了翠兒一眼後,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水漬上。
由於天冷,原本的水漬已經變成了薄冰,隻有靠近房門的地方因為地龍蒸發了。他眼神暗了下來,一腳踹開了門,大步朝裡頭走去。
木桶裡睡得正香的季聽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的同時被一隻大手從水裡撈了出來,兩個人瞬間對視。
申屠川眼中滿是怒火,咬牙切齒的開口:“孤都跟你說了,不準沐浴不準沐浴,你還是將孤的話當耳旁風,若是明日傷口發炎……”
不對,傷口呢?!
他看著她光潔的右肩怔愣一瞬,然後對上季聽驚恐的眼神,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不由得對著她怒吼:“你竟然沒有受傷!說,你有何陰謀,可是跟那番邦小王子勾結了要取得孤的信任,然後從孤這裡竊取機密?!”
本來想解釋的季聽:“……”暴君彆的不行,腦洞還是可以的,跟這文的作者都快有一拚了。
“快說!”申屠川氣急敗壞的鬆開她。
季聽沒想到他突然放手,一時不察往後仰去,在差點磕到木桶上時又被一把撈住。她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裳,見沒有摔倒不由鬆了口氣。
“都這種時候了,還要跟孤玩苦肉計?!”申屠川簡直想掐死這女人。
季聽:“……臣妾沒有。”
“那就快解釋!”
季聽見他還願意聽自己解釋,便知道他並沒有氣到要殺掉她,頓時沒那麼緊張了,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之後的輕鬆感。
雖然輕鬆,但戲還是得演的。季聽嘴一撇,眼眶便紅了:“臣妾不認識那個什麼番邦小王子,當時為陛下擋刀,也是真心的,陛下這一點不能汙蔑臣妾,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申屠川聞言頓了一下,再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怒氣登時消了大半,繃著臉道:“你欺君犯上在先,就算孤誤會了你,也是正常的吧。”
“誰叫陛下突然不理臣妾了,臣妾怕得要死,結果發現為陛下擋刀之後,陛下便又開始寵愛臣妾,臣妾怕一切都隻是水月鏡花,便隻想繼續裝下去,好讓陛下一直寵愛臣妾。”季聽說著,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申屠川見她哭了,心下頓時慌了一瞬,繃著臉拿來外衣披在她身上,自己原本那點怒火全都變成了愧疚:“冷落你的事,孤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怎麼還能因為這件事欺騙孤,知道孤有多擔心你的傷勢嗎?”
最可恨的是,這女人分明沒傷,卻叫他獨守空房這麼多天,簡直是罪大惡極。
季聽看出他的想法,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臣妾也想說實話,但不是怕您生氣麼,這些日子最不好過的便是臣妾了,每晚枕邊都沒有人,臣妾真是睡都睡不好。”
“你想我?”申屠川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季聽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想你。”
被騙了這麼久的暴君,頓時被治愈了,心滿意足的看她一眼後,滿是施舍的開口:“既然你也這麼不容易,那孤便不生你的氣了。”
“多謝陛下。”季聽立刻道謝,生怕他再反悔。
申屠川哪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由得輕嗤一聲:“孤近日真是越來越仁慈了,竟然就這麼饒了你不說,還不打算殺了你那膽大包天的婢女。”
“陛下疼臣妾,自然不舍得臣妾傷心,臣妾可喜歡翠兒了。”季聽討好的挽住他的胳膊。
申屠川冷眼看她:“喜歡她?”
“當然了,最喜歡的還是陛下。”季聽從善如流。
申屠川這才滿意,再看她時目光突然停了下來。她剛被熱水蒸過的臉紅撲撲的,一雙眼睛水潤潤的,說不出的勾人。在季聽‘養傷’的這段時間,他也沒有閒著,一直都在吃藥,不知不覺中身子好了許多。
而這點好,最直觀的表現在,他此刻想和季聽圓房了。
季聽察覺到危險,不由得後退一步:“怎麼了?”
“愛妃啊,過來。”申屠川朝她勾勾手指。
季聽盯著他看了半晌,扭頭便要跑,卻被他大手一揮拎了起來,像拎一隻雞仔一樣帶到了床上。
季聽一臉驚悚:“陛下,你要做什麼?”
“孤曾許諾給愛妃一個孩子,隻是礙於你的傷總是不好,便一直推遲,如今既然沒事,孤也該兌現承諾了。”申屠川聲音微啞。
季聽愣了一下,連滾帶爬的跑到角落裡:“等、等一下,陛下你不是厭女症嗎?”
“你在孤眼裡,不算女人。”申屠川說著將她拖了回來。
季聽聞言大怒:“什麼意思?你把我當男人?!”那他們現在算啥,**路線嗎?!
“……閉嘴,好吵。”申屠川不悅的看著她。
季聽不肯閉嘴也就算了,說出的話還十分欠揍,偏偏本人還一臉真摯:“陛下,不是臣妾不相信您,您這麼多年了都沒往那方麵想過,確定如今能行嗎?不如再調養一段時間吧,到時候臣妾再侍寢,這樣也更加穩妥些。”
剛才還要打要殺的,這會兒突然要往鎖章的方向發展,還怪叫人不適應的。再說她是喜歡申屠川沒錯,可對他這個暴君人設,卻經常沒想那麼多,真要有點什麼,她心裡怎麼這麼彆扭呢?
申屠川聞言停了下來,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季聽心頭一動,期待的問道:“陛下是不是覺得臣妾說得有道理?”
申屠川沉默一瞬,麵無表情的拿枕頭蓋在了她的臉上。
“?”
“果然就不該指望你能自己閉嘴。”申屠川冷靜道。
季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