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1 / 2)

申屠川話音一落,所有獸人都停下的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的朝他看了過來,每個獸人眼中都是滿滿的驚訝。他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申屠川這種咄咄逼人的一麵。

小五母親漲紅了臉,又惱又氣的說:“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有沒有點禮貌!”

“覬覦旁人的東西就是有禮貌了?”申屠川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如果今天是彆的獸人獵到虎皮,你們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謀劃?”

小五母親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申屠川淡定的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然後一一掃過剛才幫她說話的人,再然後就是其他獸人。此刻獸人聚集的地方安靜極了,隻能隱隱聽到風聲,那些獸人不知為何,每當申屠川看過來時,心裡就一陣一陣的發虛,總想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

“你們以前怎麼樣對我,我都不在乎,但是現在我是有伴侶的人,我不會允許你們像對待我一樣,隨便對待她,所以以後最好彆做讓她生氣的事,否則我就不止是警告這麼簡單了,”申屠川冷漠的說完,視線與族長相對,“我是不能完全化形沒錯,可每次狩獵也從未給部落拖過後腿,我對得起部落,也請部落對得起我。”

“你老子差點害死大家,你對得起誰啊……”有獸人小聲嘟囔一句。

申屠川看向他,眼神涼了下來:“他已經自殺謝罪了,如果還不夠的話,他就在山林裡埋著,你可以去把他的骨頭拖出來。”

那個獸人縮了一下脖子,再不敢說話了。

一直沉默的季聽捏了捏申屠川的手心,揚起唇角道:“今天就到這兒吧,既然已經分了東西,我們就先回去了,相信以後再有這種不公平的事,族長也會替我們做主的。”

突然被點名的族長訕訕一笑,硬著頭皮改變話題:“等空下來了,你們便來找我吧,我為你們主持儀式。”

“謝謝了。”季聽說完便看了申屠川一眼。

申屠川卻沒有動:“他們還沒道歉。”

“這……”族長立刻看向季聽,似乎覺得她更好說話些。

季聽有些無奈:“小川還記著呢,要不族長你們就道個歉吧,畢竟這事兒是你們做得不厚道。”

“怎麼還有我的事?”族長愣住了。

季聽笑笑:“看您說的,如果剛才在他們聯合欺負人的時候,您稍微說他們兩句,也不至於鬨到現在這樣……當然了,如果您覺得我和小川不算部落裡的人,不值得您護著,您也可以不道歉的。”

她把話說得相當直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半點沒給族長留麵子,族長已經很多年沒被人這麼說過了,如今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實在顏麵無存。

然而他心裡更明白,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他做得不對,如果他死不認錯,反而會影響他在部落裡的聲望。糾結之後,族長鄭重的跟申屠川道了歉。

族長都帶頭了,其他人就更不敢拒絕了,麵麵相覷後不情不願的走到申屠川麵前,一個接一個的道歉。

申屠川眉頭皺了起來:“不是讓你們跟我道歉,是跟季聽。”

族長和其他獸人:“……”

僵持片刻後,申屠川終於聽到了他們對季聽的道歉,原本陰鬱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搬著東西跟季聽一起往家裡走去。

路上,季聽小心的看他一眼:“還生氣嗎?”

申屠川抿了抿唇,半晌才開口:“要聽實話嗎?”

“當然。”季聽有些想笑。

申屠川掃了她一眼:“生氣。”

“……不要因為彆人不開心了,他們不值得的,你今天處理得很好,相信他們以後不會再敢隨便招惹你了。”季聽笑著說。

申屠川垂眸:“我是生自己的氣。”

“生自己的氣?”季聽有些驚訝。

申屠川不說話了,一直到回到家裡,兩個人簡單收拾一下後到屋裡坐下,他才緩緩開口:“如果我擁有完全化形的能力,他們就不會這麼輕視我,也不會因此讓你受委屈,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生自己的氣。”

如果他是一個正常的獸人,比現在生得更高大更強壯些,季聽作為他的女人就會在部落裡受到尊敬,而不是現在這樣,會因為一張獸皮一點食物,就跟著他受旁人的氣。

倒了一杯水正在喝的季聽頓了一下,放下水杯看向他:“你如果再這麼說,我就生氣了。”

申屠川抬頭看向她,她笑了起來:“他們欺負人,是他們的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總把問題都攬到自己身上好嗎?麻煩你每次在為不必要的事自責時,就提醒一下自己,你是我的,隻有我可以讓你不開心,你自己都不行,懂嗎?”

她的話霸道又幼稚,申屠川聽了唇角忍不住上揚,原本一直揪著的心也漸漸放下了,他咳了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太不講理了。”

“我就是不講理了,那你要乖乖聽話嗎?”季聽揚眉。

申屠川動了動耳朵,繃起臉應了一聲,假裝自己沒那麼妻管嚴。季聽現在已經完全愛上了他心口不一的樣子,每當看到他傲嬌時,就忍不住去捏捏他的耳朵,而她也這麼做了。

“……我覺得你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申屠川無語的看著她。

季聽捧住他的臉:“對啊,喜歡嗎?”

申屠川沉默一瞬,不情願的說了實話:“喜歡……”

季聽被他逗笑了,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申屠川的喉結動了動,也忍不住伸出了手,把人緊緊桎梏在懷裡。

抱了一會兒後,漸漸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了,當獸皮被扯掉的時候,季聽心裡一驚:“不行,得把食物先備好,不然晚上吃什麼……”

“吃你。”申屠川的呼吸加重。

季聽仰起頭,毫無保留的將纖細的脖子暴露在他麵前,本來正是難以把持的時候,她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想笑:“我呢?我得吃……”

“吃我。”申屠川堵住了她的嘴,再不給機會讓她說話,季聽悶哼一聲,徹底被他掌控了。

天亮到天黑,辛苦奪回來的食物和虎皮就這麼隨意的丟在廚房裡,誰也沒有踏出臥室半步。一直忙碌到深夜,季聽才有機會單獨癱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我要死了……”

此刻正是精神抖擻正準備出去料理食物的申屠川頓了一下,倒了杯水給她喂下去,這才認真道:“虎肉大補,待會兒我給你煮一塊,很快就會恢複的。”

季聽幽幽的看他一眼,半晌才艱難的開口:“其實累還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

話到了嘴邊,她又難以啟齒的咽了下去,沒有再說出口。然而申屠川聽了前半句,立刻好奇的問:“最重要的是什麼?你還有彆的不舒服的嗎?”

……最主要的是,這個世界的申屠川空有一身蠻力,技.術卻差得一塌糊塗,叫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受罪的。然而他好不容易開始建立起一點信心,她是怎麼也不忍心打擊他的。

“……最重要是,我有點困了,所以你要快點做飯,不要讓我餓到。”季聽‘忍辱負重’。

申屠川的尾巴歡快的掃了起來,麵上還端著:“知道了,我會很快回來的。”

季聽無奈的點點頭,等他走了之後,才一邊吸氣一邊撐著床板翻了個身,感覺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她的表情微微扭曲,一直到躺好了才鬆一口氣。

因為一整天的放肆,導致她就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申屠川端茶遞水喂飯,本來連澡都想幫她洗,但季聽怕他中途會做壞事,義正辭嚴的拒絕了。

躺了幾天後,她總算恢複了,申屠川便立刻拉著她去找族長證婚。其實在季聽眼裡,他們早已經算是夫妻了,完全沒必要找個局外人幫他們證明什麼,但申屠川堅持要去,她也隻好依了。

兩個人往族長家去時,申屠川還帶了一塊虎肉,季聽忍不住吐槽:“前幾天剛惡心完人家,現在就開始送禮了,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啊,難不成咱們不帶東西,他還不給咱們證婚了?”

“彆人都帶的。”申屠川一本正經的回答。

季聽失笑:“彆人帶你就要帶啊。”

申屠川頓了一下,更加認真道:“彆人有的,你也要有。”說完他就不說話了。

季聽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過來,其實他不一定能理解帶著東西去是什麼含義,但覺得彆人既然帶了,那他們也要帶,不然就是讓她受委屈了,他的腦回路可真是……雖然缺乏常識,卻可愛得讓人無力招架。

季聽慢他一步跟在他身後,看到他甩來甩去的尾巴,忍不住上手抓了一把。

申屠川嚇了一跳,急忙看一眼周圍,確定沒有人後鬆一口氣,抱怨的嘟囔:“你要是想玩,就等回家之後,在外麵彆亂來。”說完像是怕她再胡鬨,便用空著的手牽住了她。

季聽有些不情願:“我就玩一下,也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隻是,”申屠川的聲音更低了些,“隻是你一碰我,我就特彆想……”後麵的幾個字省略了,但他用非常有侵略性的目光看著她,毫不掩飾他的意思。

青天白日的,季聽愣是被他看得臉紅了,用另一隻沒被他牽著的手捶了他一下,低聲嘀咕一句:“彆亂來!”

申屠川眼中浮起笑意,難怪季聽總喜歡在外麵調戲他,原來這麼有趣。他本來還想繼續,可惜被季聽一個眼神掃過來,頓時什麼都不敢了。

兩個人一路笑鬨著到了族長家,正在門前曬太陽的族長看到他們趕緊起來,一看申屠川手裡還拎著塊肉,愣了一下後意識到是給自己的,當即感動起來:“怎、怎麼還帶東西來了?”

“想讓你幫我們證婚。”申屠川說著,把肉遞給了他。

族長下意識的接過來,看著麵前這個比他矮小許多的獸人,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那個時候申屠川還沒成年,父母卻死的死走的走,一個孩子全靠分些彆人不要的邊角料度日,而那時他因為厭惡申屠川的父母,從未伸手幫過。

沒想到一直過得很艱難的小獸人不僅平安長大了,還娶了一個純人伴侶,這可真是……族長一時感慨萬千。

申屠川看著他眼底的淚光,莫名其妙的和季聽對視一眼,又開口催促:“族長,可以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族長忙道,說完就開始準備儀式了。

獸人一族的結伴儀式很簡單,隻需要兩個人將自己的血混在一起,用血在一塊石頭上寫下兩個人的名字,再在族長族親的見證下扔下山崖就好。

聽起來很簡單,但季聽和申屠川卻在第一個環節卡住了。

族長在遞給他們一把石片和一塊石頭後,就轉身去叫其他獸人準備觀禮了,隻留下他們兩個站在族長家門口麵麵相覷。

半晌,申屠川用石片劃破了手指,將血滴在了帶來的竹筒碗裡,季聽在一旁看得直齜牙,還沒割到自己身上,就已經開始感覺疼了。

申屠川等血流個差不多了,便把石片遞給了她,季聽咽了下口水,一手拿著石片,一手伸出食指,比劃幾下後還是無法下定決心。

“忍一忍,很快就結束了。”申屠川安慰道。

季聽深吸一口氣,狠心朝指尖劃去,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下一秒便感覺指尖傳來疼痛感,忙叮囑申屠川:“快快,快幫我拿碗接著!”

“……連皮都沒破,我能幫你接什麼?”申屠川無語的問。

季聽聞言頓了一下,接著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看到自己光潔如初的指頭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又試了兩次,都是以失敗告終,她可憐兮兮的看著申屠川:“好疼。”

“你一直劃不破才疼的,直接劃破了其實不疼的。”申屠川也心疼得不行。

季聽眨了一下眼睛:“要不……就用你自己的血吧,反正他們也看不出來。”

“不行,”申屠川的臉立刻板了起來,“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知不知道石頭是要從山崖扔下去,以告知神明的?到時候如果神明發現我們欺騙他,我們就不能相守到老了。”

“……不相守到老還能去哪?突然把我帶走嗎?”季聽無力吐槽。

申屠川抿唇:“總之這樣不行,必須要用你的血。”

季聽和他對視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行吧行吧,那就用我的血,不過你來幫我劃,我實在下不去手。”

申屠川想了想,勉強同意了,接過石片後對準了她的手指,一抬頭就看到季聽已經緊閉雙眼了。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嗎?”

“……嗯。”季聽咬緊牙關,半點都不往這邊看。

然後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季聽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想象中的疼痛,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去看,結果就看到申屠川還在拿著石片對著她的手指比劃,半點沒有劃下去的意思,而他鼻尖上已經緊張出小汗珠了。

“……可以動手了嗎?”季聽問。

申屠川頓了一下:“可以了。”

季聽重新閉上眼睛等著,卻等來他鬆開了自己的手。

“不行,我下不去手。”申屠川有些沮喪。

季聽無奈的睜開眼睛,和他對視一瞬後提議:“要不等族長來吧……”

於是族長帶著幾個獸人過來時,就注意到了他們期待的目光。以為他們急著結婚,族長便安慰道:“現在人已經到齊了,我們現在就去山崖。”

季聽忙點了點頭,接著道:“但是族長,我們現在遇到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族長看向她。

季聽訕笑著伸出手指:“你能幫我劃一下嗎?我血還沒放呢,我和小川都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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