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又道:“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我大哥大嫂他們真的偏心唐佳,忽視唐依依的話,怎麼唐佳剛回來那會兒,他們要對外宣稱唐佳隻是親戚家的女兒,不早就說真相了麼?這麼說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照顧唐依依的感受才委屈了唐佳!可惜啊,好人沒好報啊,他們這麼想著唐依依,唐依依卻在外人麵前這麼說他們,你說這事扯不扯?”
這句話說完,宋秋禾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是了,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如果唐叔叔他們真的偏心唐佳,不可能不對外宣稱她是唐家親女兒的。
反倒是唐依依,在唐佳回來了一段時間後,也仍然頂替著她的身份一直生活著。
如果不是唐逸凡的小姑姑不小心說了出去,這件事很有可能到現在也沒被人知道。
怎麼想這裡麵都是唐叔叔他們在偏心唐依依才對啊。
怎麼到了唐依依嘴裡,一切都變了……
沒管他們接下來會怎麼樣,唐夢說完自己該說的就撤了。
宋秋禾不傻,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可能還不明白的。
就算他現在不相信,回去一問唐逸凡,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唐逸凡看著熊,但卻不會撒什麼謊,對宋秋禾就更不會了,從小把宋秋禾當哥哥,什麼事都跟他說。
本來呢,唐夢是不想管這事的。
娃娃親這事她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唐佳更是連宋秋禾是誰都不知道,唐依依想爭就由得她爭好了。
唐夢打心底就不希望唐佳被一門娃娃親給束縛,從頭到尾也就唐依依將這事看得極其重要而已。
可她爭就爭吧,還非得顛倒事實,還那麼巧被唐夢給知道了。
那唐夢還能由著她?
天色逐漸暗下來,無人的街道也亮起了暗黃色的路燈。
宋秋禾和唐依依在街角停留了一會兒,最終一起回了大院。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開口說話,唐依依路都有些走不穩。
唐夢拐去超市買了些巧克力,然後就心情不錯地回了大院。
她蹦蹦跳跳地上樓,身上微微出了些汗,長馬尾在空中晃呀晃的,晚風把她的劉海吹得翹起來。
季淮安停下來遠遠望了她一眼。
她今天似乎又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走路的背影都那麼雀躍。
事實上季淮安每次看見她,她臉上都是笑的。
大院裡少有她這樣愛笑的姑娘。
季淮安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形回了家。
天都黑了,彆人都已經吃完飯順便乘涼完了,季淮安才回來,手裡還拎著他今晚的晚飯,一小袋的豆角。
賣菜的阿婆守到現在才等來一個人,稱完東西後趁著天黑,把塑料袋裡的豆角偷偷拿走了幾根。
她以為天黑彆人都看不見,結果每一個小動作都落在了季淮安眼裡。
季淮安懶得出聲。
他習慣了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
季淮安拎著豆角回家,身形虛晃地坐了下來。
今天的氣溫足足有三十五度,室外的更熱,他頂著大太陽在工地乾了一整天的活,現在餓得有些虛脫了。
季淮安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顆雪白的大白兔奶糖。
小姑娘前幾天給他塞了一把奶糖,足足有七八顆。
雪白雪白的大白兔奶糖,隔著包裝遠遠都能聞得到奶香味。
季淮安對糖的印象久遠,已經快忘了這類東西的味道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的生活裡隻有粗糙的大米煮成的米飯,和一些在市場被人挑剩下的蔬菜,這些就是他全部的口糧。
季淮安已經很滿足這些能吃飽的日子,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連飯都吃不飽。
所以,所有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對季淮安而言都沒有區彆,都是食物而已。
那幾顆大白兔奶糖也一樣,今天出工之前季淮安就揣了幾顆在兜裡,準備餓的時候就吃,補充一□□力。
然而今天中午最臨近飯點的時候,季淮安餓到眼前發黑,口袋裡這幾顆他拿來準備充饑的奶糖還是沒被吃掉。
季淮安伸手在口袋裡摸了摸,最終選擇咬了咬牙,繼續乾下去。
季淮安頭一次對食物這麼手下留情,他也很明白奶糖不能一直放下去,總會有過期的那一天。
可季淮安想了想,還是找了個乾淨的紙盒子,把這幾顆東西全放了進去,跟他“撿回來”的那本書放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小季:大白兔是老婆給的,要好好收著不能吃(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