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所在位置圖書館門慢慢開啟,身後那道深淵像被橡皮輕輕擦除,一路擦到他們腳下……
仍在繼續。
擦到他們腳尖,生命值驟降!
雲淺他們當即轉身向圖書館內跑,腳下踏入圖書館瞬間,完全黑暗籠罩,無法看清任何景象,聽見任何聲音。
待視線再度恢複時,雲淺發現王思慧和鄧蘭蘭不見蹤影,她身邊人變成天行健。
天行健同樣驚訝:“我不是和李維在一起嗎?怎麼到你這來了?”
雲淺搖頭表示不清楚。
本該和雲淺在一起二人,王思慧到了文思誠和鄧鈡處,鄧蘭蘭則到達李維處。
李維見到鄧蘭蘭,無意識地皺了下眉。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鄧蘭蘭這種先天無法感知和表現情緒人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他們內心擁有情緒,但與外部情緒交流通道斷開,導致他們無法表現出情緒;另一種則是他們確實沒有情緒,但人必然會有情緒和**,這類人通常會擁有另一種需求,對操縱渴求。
即很容易有反社會特征。
作為警察,李維不喜歡這種人,就算是在末日世界裡也不行,他看到這種人瘮得慌,尤其是隻有他和鄧蘭蘭兩人獨處情況下。
李維不動聲色地與鄧蘭蘭拉開至安全距離,他說:“不知道是什麼機關,明明不是進同一個地方,卻被傳送到了一起。”
他用救世表發送信號,同時發現救世表上大家位置完全分散,根據先前看過校園地圖判斷,他和鄧蘭蘭現在在學校西南角,幾個在北邊,另兩個在中部位置。
鄧蘭蘭笑容溫順,並不在意李維疏遠,她說:“看來怪談想要特意分散我們逐個擊破。”
李維:“圖書館前那個機關,我們想要集體行動都不行。”
他取出背包空間裡手電筒,打量周圍環境,這裡像是一處地下迷宮,腳下有積水,沒過腳踝,頭頂時不時滴下一兩滴水,他說:“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吧,應該會有亂七八糟怪談過來對付我們,到時候你躲在我身後就好。”
鄧蘭蘭:“謝謝。”
李維在前緊張探路,鄧蘭蘭不緊不慢地跟著。
“叮鈴鈴——”
李維手裡燈光猛地一顫,對著前方。
前方淺水處,躺著一部手機,手機屏幕因通話請求亮起,自動接聽。
“輪到你了——”低沉男聲如是說道,通話結束,屏幕上出現彩信照片,李維此刻多麼希望自己和雲淺一樣是個近視眼,那樣他就不用看清屍體了!
李維本來是想做刑警,可他很害怕看到人類屍體,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但他每次看見人類屍體,不管是真實還是照片,腦子都會變得一片空白沒法行動。
之前去收集物資看見人類殘肢時,他靠著不去看才勉強撐住,現在這彩信照片赤.裸裸擺在他麵前。
李維宕機。
“碎屍者。”鄧蘭蘭聽到那聲音以及看清照片後,直接與看到過夜談版塊帖子聯係到一處,她說:“碎屍者和恐懼吸食者很相像,碎屍者通過通訊工具導致低級jumpscare調動人類恐懼情緒,從而滿足攻擊條件,隻要你不被嚇到保持鎮定,就……”
鄧蘭蘭發現李維身後牆壁處,慢慢鑽出一個光頭。
那是碎屍者,他皮膚為石灰色,銅黃色眼仁和容貌像極了西方黃眼惡魔,他有著一雙強而有力手臂,即便在成為怪談前,這雙手臂力氣也遠超常人,讓他能夠輕易地撕碎人體。
他是分屍狂魔,喜歡將鮮活人體扯成一塊塊碎片,他會收集每個被他碎屍人體一部分,有時候用來食用,有時候則是製成收藏品。
他一向以自己殺人手法自豪。
他喜歡彆人驚恐地稱他為碎屍者,因他連環殺人犯殺人名號而恐懼,不論是成為怪談前,還是成為怪談後。
鄧蘭蘭看著碎屍者左手按住李維額頭,右手扣住其下巴,隻要稍一用力,李維腦袋就會被摘下。
李維眼神渙散,腕表上精神值接連超過臨界點,生命值正在快速扣除。
如果再遭到碎屍者攻擊,他可能會被踢出末日世界。
鄧蘭蘭歎氣,她需要隊友一起行動。
她抬眸看向碎屍者,眼中偽裝溫柔情緒散去,隻剩下疏離高高在上淡漠。
“你隻會摘下彆人腦袋嗎?這種低級、沒有任何藝術性殺人行為,我在筆記本裡看到你信息,每一點都記得一清二楚,就你這種東西也配被稱為連環殺人犯嗎?”
碎屍者和恐懼吸食者一樣,是擁有實體怪談,且行動邏輯與人類相似——人類中惡人。
以帖子中碎屍者記載來看,這是個不容許自己被質疑家夥。
果然在鄧蘭蘭說完那番鄙夷話後,碎屍者不去管李維,而是直接攻向鄧蘭蘭。
鄧蘭蘭指間出現了一把一把手術刀,這是收集物資時,她在急救箱裡找到了它,不如現實裡趁手,但也讓她滿足。
她動作輕盈地躲過,仰麵望著碎屍者高大體型,微笑著輕聲細語道:“粗魯小家夥,讓我來教導你真正分屍藝術,你知道光是人體臉部就有多少塊肌肉嗎?”
手術刀劃破肌膚,嵌入肌肉與肌肉之間,像是在剔骨一般。
鮮紅血液滴落在水中,一點點暈開。
紅色暈染範圍越來越大……
文思誠盯著小型噴泉裡紅色,不解地詢問鄧鈡和王思慧:“你們說哪個腦癱會在廣播室裡放噴泉?不怕自己觸電被電死嗎?漸變色紅色噴泉又是個什麼奇葩審美,怪談腦子都這麼有問題嗎?”
鄧鈡吐槽:“你是一萬個為什麼嗎?”
王思慧小聲說:“可能怪談用設備不需要電。”
文思誠拍著肚皮道:“富蘭克林聽了都要哭出聲。”
這是一間廣播室,麵積非常大廣播室,布景溫馨中透著點奇怪陰森,畢竟裝飾品都是各種福爾馬林浸泡舌頭。
專業廣播設備旁便是舒服休息區域,大型沙發各類零食和飲料,瞧得文思誠蠢蠢欲動。
要知道他們出發前隻隨便吃了點東西,根本沒有滿足他口腹之欲。
鄧鈡一把抓住文思誠:“你乾什麼?”
文思誠往前走,連同鄧鈡一起拖動,他說:“我看見食物就控製不住我自己啊!你看我這體型就知道我這人肯定管不住自己嘴,你放開我讓我吃!我寧願吃死自己!”
鄧鈡雙臂努力環住文思誠:“這種時候你關注一下正經事行不行?!”
王思慧欲言又止,鄧鈡其實是一個有點正經、英雄主義強但某些方麵有些討人厭家夥,可他碰著文思誠以後,整個人就變成一個絮絮叨叨老媽子,與他那張凶惡臉非常違和。
“那邊……”王思慧發現廣播設備前出現了一道黑霧,她喊著文思誠和鄧鈡,可這兩人因為要不要去休息區杠上,開始男人之間奇特交流,根本不理會她。
黑霧緩緩凝聚成一個少年,頭發披散,麵容陰鬱柔美,他開口便是富有極強穿透力聲音回蕩整間廣播室內,刺人腦袋暈眩,眼前發黑。
“…你聽說了嗎…”
“我聽你麻痹,沒看見我們在打架嗎!”文思誠和鄧鈡同時衝音源處怒吼,“有沒有眼色?會不會做人?能不能識相一點?你這種小孩將來進社會是要被毒打,閉嘴!”
王思慧看見黑霧凝聚成少年傻在原地,顯然被文思誠和鄧鈡行為震懾到了。
等一下——
文思誠和鄧鈡視線對上,二人一番眼神交流,瞬間明白彼此意思。
剛才那個被他們吼東西,好像是個怪談啊?
二人扭打動作如同按下慢動作鍵,越來越慢,最後停下,抱在一起,膽戰心驚地看向那個少年。
果然是個怪談,對方衝他們露出一抹陰測測笑,舌尖伸出舔舐唇部,他舌頭不是舌頭,而是由一枚又一枚刀片組成。
“我是這裡播音先生,負責將所有怪談事傳述出去,告訴彆人。你們應該從討人厭保安那知道了怪談是有領域,你們現在就在我領域裡,不要輕舉妄動哦。”
他口腔中刀片與刀片碰撞細微聲響,聽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和恐懼吸食者那種偽裝牛逼不同,這個家夥給人感覺很危險……
播音先生說:“我真很高興認識你們。”
王思慧和鄧鈡警惕心提起,文思誠因緊張下意識答道:“那你可真是高興太早了!”
王思慧、鄧鈡:“……”
播音先生:“……”
他扯出一抹僵硬笑,指著休息區域說:“坐。”
王思慧和鄧鈡在沙發上坐下,文思誠緩慢蠕動,想要偷襲一下麵前怪談,始終找不到機會。
對方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文思誠碩大寬厚屁股慢慢下壓。
播音先生:“我想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我希望你們在聽完這個故事後,可以給我一個答案——究竟誰才是做錯事那一方?”
文思誠在他說完“方”時候,屁股終於接觸到沙發,他往後一坐。
王思慧與鄧鈡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他們和文思誠均一臉懵逼地盯著身下坍塌、從精致麵料看就知道非常昂貴沙發碎塊。
場麵靜默半分鐘有餘,播音先生用著那好聽聲音說:
“算了,我不想給你們講故事,你們去死吧。”
從他嘴中飛出數不清刀片,文思誠左手撈起王思慧,右手提起鄧鈡,把他們往自己身後一放。
所有刀片全部沒入他身體,他疼得嗷嗷叫喚,渾身肥肉直打顫。
王思慧與鄧鈡沒想到文思誠會如此做,他方才顯然是下意識反應。
危險來臨,他第一反應就是用自己身體保護身邊人,越是沒有思考體現出舉動,越是能夠反應出一個人品行。
文思誠生命統計次數接連加上了3次,4次……直到6次才停下,由此可見播音先生攻擊力是多麼可怕!
鄧鈡怒瞪播音先生。
播音先生對文思誠承受他全部攻擊卻沒死現象感到很奇怪,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恐懼吸食者會栽在你們手中,原來你們有這樣特殊本領,是審判官覺得每次都是我們贏沒意思了,才想到這麼一個辦法嗎?”
又是審判官,保安大叔也提到過這個怪談。
“你們聽說過嗎?他以前就是個沒用無能家夥,擁有那種能力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一個令人作嘔怪物,把所有人變成這種樣子,自己卻窩囊不願出現,一直躲藏我們搜尋,隻會和些低級怪談接觸。”
播音先生每說一個字,口中就會吐出一枚刀片,他手輕輕揮動,文思誠就被刀片圍繞脖子,緩慢割動。
他欣賞著王思慧和鄧鈡掙紮、擔憂、恐懼等各種混雜情緒。
“你們說垃圾就是這種模樣吧?因為是垃圾,所以喜歡聚在一起,好像數量足夠多就能夠讓他們產生從量到質變化,可是他們永遠不會明白垃圾和上等品之間沒有辦法進行轉換。”
更多刀片產生,鄧鈡也被納入攻擊範圍。
“多麼簡單道理卻始終不懂。”
“你們知道嗎,他就是我要告訴你們故事裡主角之一……”
播音先生笑嘻嘻地說道,他說話很難聽,並非用詞多麼糟糕,而是他講述時語氣和神態。
非常像街頭巷尾議論他人長舌婦,他們喜歡儘情地使用嘴皮子去攻擊彆人,話語如刀,怪不得他舌頭是刀子,真是夠貼合他!
文思誠和鄧鈡想要進攻,可他們周圍全部是刀片組成囚牢,力氣再大那又如何,隻要那怪談在說話,刀片源源不斷他們就沒有辦法攻擊到對方!
王思慧取出耳塞戴上,周圍所有聲音消失,她心逐漸平靜。
播音先生好奇地打量王思慧,想看看她能做出些什麼反抗舉動。
“願將吾之身心送奉吾主,成吾主臨世間之體,觀萬物之眼……”
播音先生嗤笑:“難不成你還相信這世界上有神明存在嗎?”
他認為王思慧舉動無趣得很,刀片聚集準備殺死王思慧。
王思慧在請神,不能讓怪談去乾擾到她!
文思誠罵罵咧咧:“你自己就是個鬼你不信世界上有神嗎?你思維方式簡直違背力量守恒原則,就你這損塞樣兒崽種玩意兒,你好意思不信我們高貴人類懂王?”
他表現成一個狂熱神信徒,對播音先生破口大罵。
對於嘴炮就要用嘴炮攻擊才行,文思誠先前想用□□攻擊播音先生並未得到重視,他開始破口大罵後,反而戳中播音先生某個G點。
播音先生沉著臉:“你說什麼,你竟然敢辱罵我?”臉色陰沉似水,刀片在口腔內流轉,嗓音低沉至最低點以昭顯他怒氣:“你這是在我麵前賣弄嘴皮子嗎?”
文思誠眼一亮,垃圾話就應該用垃圾話來對付!
可他不擅長垃圾話啊,他會垃圾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
文思誠:“鄧鈡割割,這是你showtime,你不是特彆擅長說垃圾話嗎?”
鄧鈡:“?”
他也注意到播音先生非常在意被人懟垃圾話。
播音先生:“你們是無能又弱小人類,即便有審判官推波助瀾,卻連如此普通囚牢都無法脫離,還想要在我擅長領域打敗我?記錄者上當然是這麼寫,輕視我,但你們以為想做到就那麼容易嗎?”
其實文思誠他們根本不知道播音先生該怪談弱點是什麼。
播音先生這話就和玩狼人殺時候自證時候說“我是一頭村民”這種行為一樣降智。
鄧鈡深吸一口氣,眼皮半耷拉著,唇角向一邊抬起,氣息瞬間十分欠打,他在模仿播音先生說話語氣。
“你知道嗎?從你出現打斷我們之間友好交流時候,我就無比同情你,像你這樣崽種肯定缺乏鏡像神經元吧?呀,呀,你那迷惑眼神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鏡像神經元是什麼嗎?我告訴你,鏡像神經元功能是反映其他人行為,是猿類向人類進化特征之一,能夠從簡單模仿到複雜模仿,也能讓人知道什麼叫看臉色、眼色……你不知道太正常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太正常嗎?你不知道吧,那你肯定不知道啊,看你長相和打扮你還是個高中生,很喜歡動嘴皮子哦,一天到晚撅著個嘴到處逼逼再看彆人難堪就是你人生,哦,怪談生涯唯一樂趣了吧?沉迷於此隻關注外貌無心學習,對了,播報是為了用其他怪談事跡催發彆人恐懼嗎?為什麼不說你自己事跡呢?”
“因為你沒什麼好說吧,頂多像彆人炫耀一句,我嘴和你們嘴構造不一樣,你們嘴是嘴,我嘴是括約肌——之類炫耀語句。你先彆說話,我知道你八成要說是為了隱藏自身實力之類理由,但到底是為了隱藏還是你事跡和其他人比根本不值一提,那就說不準咯。”
鄧鈡嘴跟機關槍似說個不停,完全不給播音先生任何插嘴機會。
播音先生先是氣得臉色發白,隨後冷笑:“你叫鄧鈡是嗎,我從彆人口中了解過你……”
鄧鈡當場打斷他道:“你為什麼要從彆人口中了解我,他又沒給我口過怎麼可能了解我!”
播音先生:“?”
文思誠大草,心中默喊:鄧割割不愧是牲口,說話就是牛批!
王思慧聲音適時傳來,縹緲虛幻如同聖音,她說:“來了。”
她召請神明成功,神明分.身即將降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