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昭原本撇了撇嘴,見尹氏衝她眨了眨眼,霍元昭雙目閃了閃,眼中霎時精光一閃,隻一臉意味深長的說著:“不去就不去,那季家不過是個四品官員府上,太太都懶得去,我也懶得去給旁人做臉麵。”
尹氏氣得抬手去敲她的頭,隻氣樂了道:“這話我明兒個便去稟了太太,保管你未來半年都出不了門。”
霍元昭隻得抱著尹氏撒嬌認錯告饒,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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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鳶跟霍元昭一道陪著尹氏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回去時,尹氏給霍元昭跟紀鳶二人一人賞了一份小柑橘。
紀鳶跟霍元昭二人結伴出來,走到前頭岔口的時候,隻見霍元昭偷偷湊到紀鳶耳邊低聲打趣道:“去季家那日定要好生打扮打扮,屆時——”
霍元昭將聲音拖得長長的,隻緩緩道:“喜定會從天上來。”
說罷,隻彆有深意的瞅了她兩眼,隨即隻一臉陰陽怪氣的走了。
留下神色微怔的紀鳶愣在原地,過了好半晌緩過神來,隨即隻微微歎了口氣,昨兒個夜裡,霍元昭還在問她,將來想要嫁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到了今日,這答案似乎就快要上趕著送來了。
尹氏往日其實是極少出門的,此番忽而一改往日以往做派,從她字裡行間的意思,那霍元昭都能夠聽得出來,紀鳶又如何聽不出來呢?
尹氏怕是正在偷偷替著相看親事吧,這個世界上除了嬤嬤,唯一還會惦記著她終身大事的長輩。
季家?
紀鳶雙目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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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菱兒見紀鳶立在原地發著呆,隻見她抬眼四下瞧了一眼天色,忍不住衝紀鳶道:“姑娘,方才還出了太陽,眼看一下沒留神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這天色又悶成這樣,奴婢瞧著今兒個怕是有雨。”
紀鳶這才被打斷了沉思,聽到菱兒的話,下意識的抬眼一瞧,隻緩緩說著:“早該下場雨了,下了雨後天就不悶了,姨母中的暑約莫也能消散些了。”
菱兒卻道著:“姑娘就曉得惦念著旁人,姨娘怕熱是不假,我看您啊也好不到哪裡去,瞧瞧這月裡都勞煩嬤嬤替你扯了幾回痧了——”
一聽到扯痧這二字,紀鳶後背便止不住輕輕顫了顫,隻立馬衝著菱兒皺了皺臉道:“再提,下回便讓嬤嬤先治治你。”
主仆二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往竹奚小築走去,然而還未到院子,遠遠的便瞧見春桃正立在院外一臉焦急的往入口這邊瞧著,見紀鳶回來了,立馬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伸著袖子擦了擦汗,氣喘籲籲的衝紀鳶道著:“姑娘,您可算回來了,那···那個誰來咱們院子了。”
菱兒道:“哪個誰?”
春桃急道:“就是那個···那個···哎呀那個誰公子呀!”
紀鳶聞言,臉色微變,過了好一陣,隻試探性的問道:“可是···霍家二公子?”
春桃聞言憋紅了的立馬鬆懈了,隻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兒朝紀鳶點頭道:“對對對。”
菱兒皺緊了眉頭問:“二公子怎麼來咱們這兒呢,他來咱們這兒作甚?”
春桃道:“我也不曉得,二公子他···他剛來不久,在咱們院子外頭轉了幾轉,便領著個小廝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張口便問‘你們家主子呢’?現如今抱夏姐姐親自在身邊侍奉,抱夏姐姐吩咐我在院子外候著,等姑娘您回了,提前通報一聲。”
紀鳶聞言,隻微微擰了擰手中的帕子,心中百轉千回,過了好一陣,隻抿了抿小嘴道著:“我知道了,進吧。”
春桃立馬跟著紀鳶走了進去。
而菱兒走到院子門前,隻有些做賊心虛似的緩緩伸著腦袋往裡頭瞧了瞧,有些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