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鳶隻愣了一陣後, 隨即立即便反應過來了, 心裡頭被自個方才片刻的失神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隻立馬掙紮道:“二···二公子。”
然剛一動,整個身子便疼的厲害,手疼, 腳疼, 渾身哪哪都疼。
紀鳶隻用力的咬緊了牙關, 額頭冒出了一陣冷汗,卻悉數被雨水衝刷走了。
霍元懿見狀, 隻下意識的伸手扶著她的肩,難得一臉正色道:“莫動,你摔得不輕, 我得先瞧瞧有沒有傷到骨頭。”
說罷, 似乎正要去摸她手肘處的骨頭。
紀鳶卻跟觸電似的, 立馬大力道的掙了掙。
霍元懿手下微頓。
紀鳶隻忍痛垂眼道:“多謝···二公子的好意, 我···很好,應當無礙。”
霍元懿隻直直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微微抿著嘴, 什麼也沒說。
見她身上被雨水淋濕,雖穿得厚實, 到底將那婀娜的身段給凸顯了出來,霍元懿微微有些詫異, 隻微微眯著眼瞧了一眼, 隨即立馬解下了身上的鬥篷披在了紀鳶身上。
又見她腳上還壓著箱子, 旁邊那個丫頭邊哭邊跪在地上費力的抬著,她手崴到了,力氣不夠,隻單手支起了整個箱子,咬牙挺著。
霍元懿見狀,便大步站了起來,直接單手便將箱子給移開了。
***
“姑娘,姑娘,您沒事兒吧···”
菱兒雙手得空後,便立馬朝著紀鳶撲了過去。
霍元昭亦是快步走了過去。
紀鳶就著菱兒雙手微微坐在了起來。
她的左腳扭到了,又被那箱子壓得毫無知覺,壓根使不上勁兒,全身都在疼,卻仍不忘對菱兒道:“菱兒,甭管我,箱子裡頭的書要緊,莫要讓裡頭浸濕了。”
菱兒一時不知該顧紀鳶還是顧那個箱子。
霍元懿扭頭衝身後的元寶瞧了一眼,元寶立馬會意,招呼兩個隨從將箱子抬了起來。
紀鳶雙目微閃,隻又低低衝那霍元懿致謝了一聲。
霍元懿便又撐著一把傘遮擋在了紀鳶頭頂上,低頭時隻見霍元昭從懷裡摸出了一塊帕子在給紀鳶擦臉,邊擦拭邊一臉緊張兮兮問著:“還能起的來吧,腳還能動吧,嚴不嚴重,紀鳶,怎麼辦,該不會摔斷了吧,你好好在屋子裡待著便是了,這麼笨重的東西讓你抬什麼抬,這下好了,倘若你的腳斷了,看你往後還怎麼嫁得出去。”
邊說著,邊給菱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扶著紀鳶。
紀鳶整個左腿卻完全使不上力。
霍元懿見狀,隻單膝微微屈下,緩緩蹲在了紀鳶跟前,將手中的傘隨手遞到了霍元昭手上。
霍元昭立馬接了。
霍元懿盯著紀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雨越下越大了,一時半會停不了,你的傷勢要緊,我得先抱你回屋,倘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表妹見諒,或者···待表妹傷好後,可隨時來尋我討伐,嗯?”
說罷,語氣略停了停下,似乎在征求紀鳶的意見。
***
身旁霍元昭見了,立馬道:“對啊,我都忘記二哥你在這了,你快些抱紀鳶進屋吧,咱們幾個彆杵在這裡了,回頭頂上的瓦礫又要掉落下來了。”
霍元昭急匆匆的催促著。
紀鳶聞言,隻盯著搭在她身上的這身黑色鬥篷瞧著,見鬥篷一處麵料上被蹭破了幾道口子,上頭沾著灰黑色的汙穢。
頓了頓,視線又移到了腳邊,那裡散落了一地被摔碎的瓦礫碎片。
紀鳶抿著瞧著,許久都沒有吱聲。
霍元懿看著紀鳶,見她垂眼低眉,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似的,一眨一眨的,掃得霍元懿心裡癢癢的,又見她臉麵被雨水衝刷得猶如一朵嬌豔的出水芙蓉,隻覺得白璧無瑕、恬靜美好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