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緊緊地閉上了眼,隨即隻有些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抖著雙手去拉門,驚慌失措的想要往外逃
好巧不巧,正在這時,隻見從屋子外頭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道年輕的小廝聲從外頭響了起來,道:“二公子,熱水來了,小的這就進來了。”
說罷,便要推門。
紀鳶有些懵,隻下意識的用身子用力的從裡頭將門抵住了,隨即,隻咬著牙扭頭看像身後的霍元懿,眼神裡帶著些許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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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元懿也萬萬沒料到這會兒竟在這裡撞到了···送進門的紀鳶,他整個人也有些發懵。
今兒個霍家來了不少他的狐朋狗友,他在外頭吃酒,他們幾個合力將那謝懷瑾的表弟鄭裕給灌得不省人事,那個不長眼的,扭頭就吐了他一身,他氣得都沒脾氣了,是特意前來妹夫戴遠忱書房旁的這間次廳沐浴更衣的,卻沒想到,這才剛脫了衣裳,就被人瞧了乾淨利落。
他這玉、體,若是換成了個長得醜的,他鐵定恨不得要挖了她的眼,可這人若是鳶妹妹的話。
霍元懿摸了摸下巴,丁點沒有任何尷尬或不自在的感覺。
見紀鳶一臉可憐兮兮的瞅著他,霍元懿慢慢緩過神來,隻微微咳了一聲,這才衝著外頭道:“小爺讓你進來了麼?滾遠點兒,一邊待著去,爺什麼時候喚你,什麼時候再滾過來!”
屋子外頭的人提著桶熱水,聞言,隻苦著一張臉,立馬應聲退下了。
紀鳶整個後背都汗濕了,待屋子外頭人離開後,隻緩緩跌坐在地上,將臉埋在了雙腿間,無聲的哭了起來。
隻陡然覺得人生竟然這般無望。
她這般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一步一腳,如履薄冰,可卻仍然抵不住有心人的算計及命運的捉弄,隻覺得好不容易走出了狼窩,又進了虎穴?
這又是算計麼?
終究還是逃不過麼?
紀鳶自紀如霖夫婦過世後,便極少哭過,尤其是到了霍家,待在霍家這五六年的光景裡,自然受過氣,受過委屈,受過寄人籬下的不公與冷落,初來時,她也才不過是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夜裡,躺在被子裡,也曾偷偷地紅過眼,酸過鼻,想過娘親,可是,卻極少哭過。
從娘親過世的那一刻,她就告誡自個要堅強,她還有弟弟要照顧,萬不能被打倒了。
可是這一刻,她的人生就要被旁人決定了嗎?
從這屋子裡走出去後,她又將要麵臨著什麼呢?
逃得了一個,逃得了第二個嗎?
紀鳶隻緊緊抱著雙戚,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小團。
霍元懿隻見她淡薄的背影一下一下輕顫抖著,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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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霍元懿原本還想逗弄逗弄她的,見狀,隻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末了,又退了回去,從屏風上隨手去了一件外袍披在了上身上,係好了,這才緩緩走到了紀鳶跟前,蹲在她麵前,隻摸了摸鼻子,難得收起了往日裡的吊兒郎當,輕聲道著:“那什麼,你哭什麼哭啊,我又沒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