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霍元懿忽而擰了擰眉繼續道:“更何況,個人有個人的運道,嫆兒嫁了人,成了家,便有了自個要走的路,有些事兒還須得她自個親自料理,母親幫得了她一時,幫得了她一世麼?母親理應放手讓她自個處理才是,畢竟,我霍家女子,倘若連個小小的後宅都處理不了,那也活該她此生遭此劫難!”
霍元懿語氣淡淡的,但話語卻前所未有的強勢。
便是連王氏聽了,都忍不住震了震。
一語畢,屋子裡便又陷入了長久的寂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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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霍元懿此生最為正經的時刻罷,正經到王氏心裡頭一片震撼。
霍元懿見王氏久久無語,半晌,隻忽而起身,道:“兒子今日言儘於此,父親昨夜派人通傳,一會兒還要到他書房去聽教誨,兒子今兒個便不陪母親了。”
說完,抬起步子便要走。
“懿兒。”王氏也跟著站了起來,隻盯著兒子的背影沉默良久,忽而歎了一口氣,道:“我曉得你今日來的目的,其實是想要護那紀鳶的,也罷,也罷,橫豎,左右都不是完全之策,往後那紀鳶的婚事,我不再插手便是。”
霍元懿聞言,這才緩緩轉過身來,朝著王氏作揖道:“多謝母親。”
王氏深深看著霍元懿,良久,隻微微紅著眼,低低道:“其實為娘最為關心的,還是你。”
霍元懿微微抿嘴,少頃,隻親啟薄唇,淡淡道:“兒子婚事,但憑母親做主便是。”
說罷,不再遲疑,筆直往門口走去。
眼看著拉開門正要出去了,王氏便又衝著他的背影問了一句:“如若我不鬆口,芙兒與那紀鳶,你當真要選一個麼?”
霍元懿腳步微頓,過了片刻,隻扯著嘴笑了笑,道:“兒子也不知,多謝母親替兒子做了這個進退兩難的選擇。”
說罷,不再遲疑,大步退了出去。
王氏聞言,麵上一愣。
過了良久,隻一臉筋疲力儘的坐在椅子上,坐了好一陣,這才回過神來,衝那銀川淡淡道:“懿兒傷了額頭,你派人將櫃子裡那瓶上回打從宮裡得來的藥膏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