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擎麵無表情,眼尾都沒掃她一眼,隻微微喘息著,重複著手中的動作。
紀鳶一共吐了三次。
人卻一直昏迷沒醒。
最後——
“派人去請大夫,備火備熱水!”
霍元擎衝殷離冷冷吩咐著,隨即,隻忽而將紀鳶整個打橫著抱了起來,便頭也不回的往梅林中的院子走了去。
臨行前,隻抬眼往不遠處的凝香身上瞧了一眼,凝香身子一軟,隻覺得那一眼,蝕骨陰寒。
幾乎是命令下達的同時,殷離身影嗖地一下,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範圍中。
霍元昭愣了片刻。
不多時,亦是緊緊跟著跑了去,邊跑邊厲聲喝著:“快快快,畫眉,還不快去準備著!”
聲音留下了,身影卻嗖嗖消失了。
***
這幾人離開後,餘下眾人是一陣麵麵相覷。
過了好半晌,隻忽見族中一位堂妹一臉詫異的問著:“隻不知那紀姑娘是如何落水的?方才瞧著吐是將肚裡的水給吐了出來了,可人卻未醒,不知有無大礙?”
另有一人卻並不如何關注紀鳶的生死,隻遲疑道:“沒成想,大公子竟會出手相救,那紀姑娘倒是好生有福!”
又有人挑眉道:“人至今生死未卜,焉知是福是禍。”
幾人熱議著,此時,凝香抖著身子朝著甄芙兒走了來,隻哆哆嗦嗦道著:“姑···姑娘,奴婢該死,是奴婢——”
話音未落,甄芙兒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冷冷道:“紀家表妹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
凝香腳下一陣踉蹌,險些倒地,凝香卻毫無怨言,隻立即跪在甄芙兒腳邊,猛地磕頭求饒道:“姑娘,奴婢落水,若非紀姑娘相救,奴婢早早便淹死了,今日一切皆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求姑娘責罰!”
“原來,那紀姑娘竟是為了救這個小丫頭才落水的!”
“芙姐姐,你也彆動怒,這丫頭好不容易獲救,又···也怪不得她,這樣吧,現如今不知紀姑娘究竟怎麼樣了,咱們一起去瞧瞧吧。”
“是啊是啊,芙姐姐,一起去吧!”
甄芙兒聞言,隻紅著眼,用帕子拭了拭淚,道:“鳶妹妹是我派人請來的,若是有個什麼意外,我怕也是難辭其咎。”說完,隻歎了一口氣道:“走吧,先去瞧瞧人如何了,希望無礙才好。”
說罷,隻隨著眾人一道去了,臨走前,扭頭往那三公子霍元幀麵上瞧了一眼,心裡冷冷道,果然是個庶出的,竟如此沒用。
一行人匆匆跟去了,唯有那霍元芷落在最後,瞧了那甄芙兒背影一眼,轉而將那霍元幀攙扶了起來,冷冷質問道:“哥哥如此在此?”
見那霍元幀一臉失魂落魄的盯著甄芙兒的背影,霍元芷出聲嘲諷道:“有的人,不是你能夠肖想的,還望哥哥有這個自知之明才好,否則,等著你的,可不止落水這一遭了。”
說罷,霍元芷也不再多言,一臉高傲的轉身離去。
***
卻說,梅園有人落水一事兒,早早便傳進了正屋裡,通報的人隻慌慌張張的稟著:“大公子,是大公子落水了···”
老夫人坐在上首,聞言頓時麵色一變,隻撐著拐杖便要起,急急問著:“好端端的如何就落水了?”
王氏立即安撫了一陣,轉而條理清晰的問著:“大公子剛不還在這兒嗎,怎麼就落水了?救上了沒,要不要緊?”
那丫頭隻戰戰兢兢回著:“落水的不隻大公子,還有三公子,還有···還有紀···紀姑娘,人都救上來了,大公子跟三公子無礙,紀···紀姑娘現如今還生死未卜···”
王氏挑眉,隻一臉詫異道:“紀姑娘?”
老夫人卻麵色發急道:“甭管哪個?還不趕緊的去請大夫,這大冷天的,該遭多大罪。”
王氏聞言,立即派人請大夫,又派人生火,備用一應取暖器具。
老夫人聽了,還是有些坐不住,隻撐著拐杖便要起身去瞧,外頭天冷,眾人爭相相勸,正在此時,隻聽到外頭有人秉著:“秉老夫人,大···大公子回來了,去去了次間,手上抱···抱著昏迷的紀姑娘。”
眾人大驚。
老夫人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