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芷蘅居又是哭聲又咆哮聲又是挑唆聲又是求饒聲,中間伴隨著砸掉半個屋子的砰砰作響聲,一時間,整個一片鬼哭狼嚎,震得半個府上的人都聽見了。
最後,還是連老夫人都親自趕來了,事情才得以消停。
芷蘅居那一陣仗,堪稱近十數年以來,霍家宅院裡頭鬨出過的最大動靜,比之六年前昭暉院那一回,陣仗相差了豈止十萬八千裡。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隻知,自那一日後,那霍二姑娘險些被送到鄉下去了,最終被罰了家法,關到了老夫人的齋房裡頭閉門思過半年。
一個月後,蕭家跟霍家定親,二皇子跟霍家聯姻。
霍家向來低調,如今,一下子接連著爆出兩樁大喜事兒,霍家跟蕭家也罷,至於那霍家跟二皇子的結合,便是整個朝野聞之皆為震動,霍家與二皇子的這一舉動,可否意味著,霍家已經開始在這場奪嫡大戰中站隊了。
有了霍家的支持,二皇子所謀,豈不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呢?
是以,霍家這兩樁婚事,可謂在整個京城引起了一陣軒轅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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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第三樁大事,便是二月到四月間,霍家四公子、五公子參加的今年這場童試考試。
京城的學生們直接在縣衙參加童試,除了四公子、五公子,還有五公子的伴讀紀鴻儒陪著一道參加。
霍家二位公子參加考試的前一日,霍家甚至還開了祠堂,二位公子天還未亮便起了,到祠堂裡供奉了祖宗這才奔赴的考場,由此可見,霍家對每次考試的重視。
童試共設有五場考試,五場過後,五公子落榜,四公子跟紀鴻儒一道進入四月份的府試,由順天府府丞親自監考。
鴻哥兒能夠通過縣試,紀鳶並不覺得意外,倒是霍家人聞言,各個驚訝連連,畢竟,鴻哥兒年紀不大,畢竟,鴻哥兒往日並不顯眼,便是連霍家二老爺都忍不住將鴻哥兒喚到書房,跟著四公子一道,親自提了問。
四公子為人聰明,卻有幾分玩劣質,於讀書上,並不如五公子認真發狠,正是貪玩愛動的年紀,鬼點子又多,並未將心思全然放在讀書上,每每二老爺問了,回答得皆是些個旁門左道,一些個歪理倒說個不停,時常氣得二老爺吹胡子瞪眼。
倒未曾料到,反倒是這個從未留意過的三房的伴讀,令二老爺心下震了震。
二人一問一答,竟然在書房裡耗費了整整兩個時辰,還是下人見時辰不早了,在外頭稟著要用午膳了,二老爺這才意猶未儘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跟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兒針鋒相對了起來,這一爭論便是兩個時辰,當真令人覺得痛快。
二人停下來時,四公子早已經歪在一旁的交椅上,呼呼大睡了。
二老爺對鴻哥兒的學識見識感到心下震撼,麵上卻未顯,最終,隻拍了拍這個才剛到他下巴處的他眼中乳臭未乾的破小孩語重心長的道了聲:“好好考試,考過了,往後便跟皓哥兒一道搬到前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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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這日,是府試的最後一場。
從年前開始,整整三個月,鴻哥兒埋頭苦讀了三個月,每月隻睡兩個時辰,鴻哥兒複習了多久,紀鳶便陪讀了多久。
春節過後,紀鳶將心中所有的煩擾與雜念全然拋下了,一心一意,以實際行動陪在鴻哥兒身邊,陪著他一起參加這次考試。
府試最後這一天,紀鳶心裡丁點緊張感沒有,無論成敗與否,在紀鳶眼中,對鴻哥兒來說皆是一樁幸事。
這日,早早的,紀鳶便備用了一應洗漱用品,摘了花瓣給鴻哥兒熏身子,親自做了新衣裳新鞋襪,又備用了一應鴻哥兒愛吃的吃食,隻等著他早早回來,好生將繃緊了三個月的心弦放鬆放鬆。
卻未料,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天都快要黑了,才眼見那五公子霍元皓隻白著一張臉,神色匆匆的趕來了。
霍元皓不知被什麼事給嚇住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隻抖著唇,一臉血色儘無,蒼白的小臉上帶著哭音,哆哆嗦嗦道:“鳶姐姐,鴻儒他···他考場作弊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