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鳶一進去後,整個屋子裡所有人全都朝她瞧了來。
木蘭居的紀氏,納入大房這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主動來蒼蕪院,大部分人還是頭一回見到,傳聞是個天女下凡的仙子,也有人道是個生了一雙狐媚眼的狐狸精,勾得大公子這麼個不近女色的日日往那木蘭居跑,大房管束嚴格,大家麵上不敢議論,不過私底下總會有人忍不住嘴炮幾句。
眼下見了本人,頓時各個驚歎,隻見這紀氏緩緩走來,步履輕盈,裙裾珊珊作響,一步一腳,步步生蓮,又見她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明明不施粉黛而顏色卻如朝霞映雪半奪目璀璨,眾人眼中頓時泛起了驚詫之色。
這大房原來的太太沈氏便是生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未料到這紀氏與之相比亦是不差,其神態舉止皆美,比之那已過的沈氏,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房的管事丫鬟素茗這會兒不在,倒是陌嵐、采薇兩個大丫鬟也在,見了紀鳶,紛紛朝著紀鳶福了福身子,給她問了好。
紀鳶笑著朝大家一一點了點頭,隨即,淡淡的候在一側,既沒對眼下屋子裡這詭異的局麵情勢有過半句多問,也沒有任何好奇之感,隻靜靜的立在那裡等待公主的召喚。
倒是芍藥原先出自這蒼蕪院,見狀,忍不住小聲跟相熟的丫鬟打聽起了這會兒什麼情況,隻聽到跟她相熟的丫鬟小聲道:“公主剛來不久,一來便將咱們所有人全都召集了過來,問話。”
問什麼話?
問的自然是關於公子的一切,事無巨細,什麼時候去了哪兒,乾了什麼,自太太沈氏過世後,九公主每每來,皆會如此,以前也會這般,因大房無主母,長公主又對其百般寵愛,大公子向來極少過問過內宅之事兒,久而久之,便成了常態。
隻是那會兒問得簡單,不像這日,挨個挨個的過問,問得極為詳細。
問到一半時,驚醒了裡頭的正在歇息的大公子,九公主便丟開了滿屋子的仆人,直接進了大公子的臥房。
紀鳶跟著眾人在外頭等候了一陣,不多時,原先那青鸞姑娘複又出了,隻衝著眾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說著,視線環視一圈,最終將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紀鳶身上,衝她淡淡道:“紀氏,公子公主有請,跟我進來吧。”
紀鳶聞言,微微抿著嘴,猶豫了一陣,隻得緩緩跟著那青鸞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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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的臥房,其實這也還是紀鳶打頭一回來,從正房廳子往裡走,先進了一座次間,便是次間,亦是大得沒邊,隻見屋子裡鋪著厚厚的地毯,整個屋子裡東西不多,陳設極為古樸彆致,繞過了次間,這才來到了臥房,臥房更大更闊,門口的位置擺放了一座四五米長的世澤木雕屏風,上頭鑲嵌了象牙、玉石、琺琅、翡翠為飾,尤為名貴。
隻是屏風諾大,擺設在門口的位置,一下子將整個臥房遮擋得嚴嚴實實,叫人一時瞧不清裡頭的景致。
走到屏風處,聽到裡頭主子們的說話聲,青鸞緩緩的停了下來。
紀鳶跟在身後,亦是隨著停了下來。
遠遠地,隻聽到一道輕快嬌俏的女子聲音在屋子裡傳響,似在撒嬌道:“表哥,表哥,你還發著燒,就起來作甚,你且再躺會子吧,九兒最近跟秦尚宮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前幾日替父皇按摩解乏,連父皇都誇讚了九兒,表哥,你且在躺會兒,九兒給你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