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鳶有些詫異,霍元擎微微皺著眉, 似也有幾分意外。
二人還未曾反應過來時, 隻見有丫鬟恭恭敬敬的打簾,不多時, 一道威嚴的身影踏了進來。
卻說國公爺四十出頭,然瞧著不過三十六七, 隻見他身著一襲深紫色朝服, 腰係金絲蛛紋帶,頭戴進賢冠,朝服齊肩圓領, 大襟, 闊袖,袍長及足,上繡有九蟒四爪的圖案的賜服,蟒袍加身, 威嚴顯赫, 氣勢凜凜,令人不敢直視。
相比裝扮, 更令人不敢直視的卻是那與生俱來, 從骨子的散發出來的威厲與嚴穆。
這是紀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瞧見到國公爺, 以往在霍家宴會上,也曾遠遠地瞧見過幾回, 因隔得遠, 瞧著那通身的威嚴與嚴肅, 隻覺得跟大公子霍元擎有幾分神似,紀鳶一直覺得霍元擎的相貌跟氣質是隨了這國公爺,然走近了,細看卻驚奇的發覺,其實國公爺在相貌上與二老爺霍堯更為相像,生得皆比較俊美,不過與二老爺的俊美風流不同,國公爺的俊美更加淩厲而森嚴罷了。
而反觀那霍元擎,英挺斜飛的劍眉,犀利而冷凝的黑眸,削薄而單薄的唇,霍元擎的氣勢隨了國公爺,相貌卻與那長公主更為相似。
整個霍家談國公爺各個色變,沒想到國公爺其實竟生得如此俊美如斯。
***
見到國公爺,紀鳶心生畏懼,不過,麵上卻極力保持著鎮定,遠遠地,隻恭恭敬敬的朝那國公爺行禮,簡單而規矩道:“見過國公爺。”
國公爺走背著手,走到寢榻前,淡淡的瞥了立在寢榻前侍奉的紀鳶,不過略略瞧了她一眼,很快便將目光落在了寢榻上的霍元擎身上。
霍元擎抿著唇看了國公爺一眼,咳了一聲,少頃,朝著國公爺淡淡的喚了聲:“父親。”
說罷,瞧了紀鳶一眼,紀鳶會意,立馬上前扶著霍元擎下榻。
國公爺淡淡的“嗯”了一聲,複又看了他一眼,隨即,踏著步子直接朝著臨窗前的案桌上走去。
國公爺直徑坐在霍元擎的案桌前,紀鳶見狀,立馬出了次間,吩咐下人將茶點奉上,大房的下人皆是個有眼力見的,前腳國公爺來了,後腳,一應差點全都麻利的備好了。
紀鳶親自端著進入,進去時,隻見國公爺坐在上首,看了霍元擎一眼,良久,方出聲問道:“聽說你身子不適?”
霍元擎身著一襲白色裡衣,立在案桌前,未曾入座,聞言,隻淡淡的回道:“已然無礙了,父親不必憂心。”
一問一答後,屋子裡靜默了一陣,竟然再無多話了。
倆人似乎皆是話少寡言之人,長久的沉默後,隻覺得整個屋子有些許尷尬。
紀鳶覺得有些詫異,見狀,趕忙將茶給國公爺奉上。
見霍元擎身子有些虛,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從屏風上拿起一件披風踮起腳尖披在了霍元擎肩上。
正在這時,隻見那國公爺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抬眼細細將霍元擎打量了一陣,方道:“今日早朝後,陛下單獨留下為父,與為父商議了一事。”
說到這裡,話語頓了頓,抿了抿嘴,將茶杯放下,看著霍元擎道:“陛下見小九已然到了婚配的年紀,也知小九打小對你傾慕有佳,小九性子玩劣,放眼整個京城,怕是無人降得住她,唯有對你有幾分畏懼,陛下之意,似乎想要將小九許配於你,為父尚未曾應下,不知我兒何意?”
國公爺神色淡然,明明是婚事,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跟往日商議公務一般無二。
霍元擎聞言不算驚訝,但卻淡淡蹙了蹙。
反倒是此時正在伺候霍元擎披上披肩的紀鳶聞言愣了片刻,捏著披肩的手微微一緊,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了,隻朝著那霍元擎淡淡的福了福身子,便要退下。
卻未料到那霍元擎竟然冷不丁在此時伸手握了握紀鳶的手,輕輕地在她手心捏了一下。
紀鳶大驚,見國公爺正坐在上首看著他們這邊,頓時嚇了一大跳,好在她側站著,擋住了國公爺的視線,應該沒瞧見任何異樣。
紀鳶立馬將手從霍元擎手中抽了出來,替那霍元擎將披風披好後,隨即,拿起小幾上的托盤,不露痕跡的快步退了出去。
出去時,隻聽到那霍元擎神色平靜道:“陛下未必真的想將小九許配給兒子,不過是想探一探父親的口風罷了,如今霍家跟二皇子走得近,未必是陛下樂意瞧見的,小九乃太子胞妹,陛下不過是見如今二皇子風頭正盛,想要借機平衡一下朝局罷了,陛下想要平衡朝局,有的是其它法子,兒子···非小九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