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霍元擎下值後直接回了蒼蕪院, 還在院子口的時候得知紀鳶已經回了她的木蘭居, 霍元擎連他的的蒼蕪院都未曾踏入半步, 就直接調頭去了木蘭居。
似乎已經料到了霍元擎這日會來她的木蘭居, 紀鳶也並不驚訝,隻恭恭敬敬的起身朝著霍元擎福了福身子,然後,眼珠子轉了轉, 往霍元擎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又在他臉上細細瞅了一陣, 隻覺得無論是他身上氣質, 他的言行舉止,越瞧越覺得與那國公爺一般無二。
其實,紀鳶瞧見國公爺的次數不多, 畢竟她不過是兒子的妾氏, 便是見了,也不敢多瞧, 唯有那日大公子生病時在他屋子裡仔細瞧過幾眼。
隻覺得這父子二人的身形一般無二, 皆是肩寬窄腰, 身高闊背之形,國公爺十分威嚴,不苟言笑,霍元擎亦是個冷若冰霜、正言厲色的, 以前隻覺得二人的相貌並不像, 霍元擎明顯生得更似長公主, 然而,不知是不是紀鳶的錯覺,隻覺得容貌雖然不像,但是,二人給人的感覺卻極為相似,細看沒有一處相似之處,可越看,便越覺得···橫豎像是一類人。
想著想著,紀鳶不由輕輕地蹙了蹙眉。
這個世道本就是男子當道,尤其是這種看似顯赫的簪纓世家,裡頭的醃臢勾當越發層出不窮,什麼樣的男子都有,譬如,往遠了說有那無惡不作的杜衡,往近了說有花天酒地、風流多情的二老爺,像國公爺這般的,整個京城比比皆是,除了前程往事,或許,國公爺這般的,還算得上是最乾淨是非最少的,畢竟,這世道對男子向來不如對女子這般苛刻,隻要功成名就,其他一切,在掌權人身上,皆是微不足道的些個男人本色罷了,畢竟,人做到八分九分完美會令人敬佩稱讚,十分,就該令上位者忌憚了。
隻是,換作旁人,紀鳶不過權當聽了個話本子裡的故事,左耳進,右耳出便可,可是,對方是長公主的夫君,霍元擎的親爹,紀鳶總覺得有幾分怪怪的。
又或許,是因為這幾日連日與那霍元擎相處一處,隻覺得沒有以往那般懼怕他了,紀鳶膽子稍稍肥了些,恃寵而驕一詞的由來,總該是有些緣故的,因國公爺一事,不由連帶著對那霍元擎也有了少許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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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擎見紀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整個人也挨得遠遠地,一副不親不近、不冷不淡的模樣,霍元擎隻淡淡的擰了擰眉,隻覺得好似又回到了那次被小九刺激後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不過,在他生病時期隱隱好些了,又在圓房後住在蒼蕪院的這些日子,好似終於恢複如常了,卻未曾想到,不過才好了幾日,這又要···怎麼了?
女人心,海底針,霍元擎大多數是搞不懂的。
霍元擎往八仙桌旁坐下了,菱兒立馬恭恭敬敬的上了茶,紀鳶瞧了他一眼,衝著霍元擎恭恭敬敬道:“這是府中新送來的龍井,公子請吃茶。”
說完,又親手將兩蝶點心端了過來。
霍元擎抬眼瞧了紀鳶一眼,這才神色微緩,隻端起茶杯飲了一杯酒,然而再一抬眼時,隻見她早已經離他遠遠地,自己坐在了一旁的軟榻。
紀鳶見小幾上放著針線簍,裡頭有一塊繡了一半的帕子,想了想,閒來無事,紀鳶便將帕子拿了起來,接著繡了起來。
反正,前些日子待在那蒼蕪院,一連著下了兩三日的大雨,紀鳶足不出戶,那霍元擎又是個悶不吭聲的,二人總不至於你看著我,我瞧著你,大眼瞪著小眼吧,紀鳶便也開始慢慢的尋些打發時間的活計,一來二去後,像現在這般場景,也不算陌生,剛開始還有些尷尬,時間久了,自然便漸漸地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