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 大婚前一日, 霍元昭竟然偷偷溜進了紀鳶的屋子裡胡鬨著要跟她睡一屋。
那晚,整個霍家張燈結彩, 一直忙到極晚,整個府上這才慢慢消停下來,天色已晚,紀鳶都已經躺下了,眼瞅著快要睡著了,忽而聽到床邊想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紀鳶迷迷糊糊的喊了聲公子,片刻後, 猛地睜眼,驟然驚醒了,然而正要出身詢問時嘴巴卻被人一把捂住了,紀鳶大驚,嚇得魂飛魄散時, 正在此時,隻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聲急切道:“公什麼子,彆吵, 是我,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 紀鳶一愣, 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竟是霍元昭。
“你···你是如何進來的?院子應當已經落了鎖才是啊···”
況且, 屋子外三位嬤嬤還在守著夜了。
確定對方是人, 不是鬼,是自己人,而不是歹人後,紀鳶輕輕撫摸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詢問著。
霍元昭聽了,冷哼了幾聲,道:“哼,這又如何難得住我···”頓了頓,隻皺著眉頭數落道:“就是方才進屋時,黑燈瞎火的,在外頭險些撞了人,是守著你的那幾位老嬤嬤吧,得虧我警覺,差點兒將人給弄醒了···”
說完,搓了搓手,嘴裡喊了聲冷死了。
紀鳶立即要起身將燈點燃,霍元昭卻一把將紀鳶摁住了,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根火折子,偷摸點燃了,對紀鳶道:“噓,彆出聲,那幾個老婆子難纏死了,彆將她們給吵醒了,拿著——”
霍元昭將火折子遞給了紀鳶,隨即就著微弱的火光三兩下扒了自己的衣服,就跟以往無數次那樣,麻溜翻上了紀鳶的床榻,擠進了紀鳶的被子裡。
霍元昭全身冰冷,凍得紀鳶立馬往後縮,隻一臉震驚道:“你···你這是在乾嘛?你今晚該不會是打算要睡我這吧?我的個姑奶奶,您明兒個成親,彆胡鬨了,趕緊的回去。”
霍元昭聽了,嘴裡哼哼了幾聲,難得沒有反駁,她一路摸黑過來,凍得全身冰冷,想要伸手往紀鳶咯吱窩裡伸,伸到一半時,想起紀鳶如今今時不同以往,她可不敢造次,不由哼哼兩聲道:“我就躺會兒,一會兒便走···”
紀鳶聞言,默了一陣,忽而了然於心道:“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怕什麼,我霍元昭怕什麼,不就是成個親麼,有什麼好怕的,哼,真是笑話!”
霍元昭聽了紀鳶這話差點兒掀開被子跳了起來。
紀鳶立馬將她捂住了,生怕她將外頭的人給吵醒了,消停後,紀鳶這才似笑非笑道:“我可沒說你怕成親啊,你心虛個什麼勁兒,好好好,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成個親罷了,我曉得,你不是害怕成親,你定是舍不得我,這才半夜摸黑過來尋我的!”
霍元昭聽到紀鳶的嘲諷,先是有些惱羞成怒,後又癟了癟嘴,她橫豎是說不過紀鳶的,更何況,這會兒,沒什麼心思跟紀鳶打趣,便有些心不在焉道:“知道便好,你以為都像你,如此沒良心,我都要離府了,你也不來瞧瞧我。”
說到這裡,想起紀鳶如今有孕了,想到這件事兒,霍元昭又開始來火了。
紀鳶有孕一事兒,她也是才剛知曉沒多久。
這一段時間怕她出去搗亂惹禍,被尹氏鎮日拘在屋子裡,已經有整整兩個月未曾出過門了,前一個月紀鳶還隔三差五的去看她,這一個月,竟然一回也沒去,霍元昭也慪氣似的,生生憋了一個月,前幾日忍不住了,殺到了紀鳶的木蘭居,然後,被木蘭居裡的陣仗給嚇到了,直接被三個嚴厲嚇人的嬤嬤給攔在了外頭,這才知曉,紀鳶失去了人身自由,她有孕了,被困在了屋子裡,與她同病相憐。
紀鳶有孕,霍元昭震驚驚喜的同時,多少有些氣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紀鳶竟然不告訴她,她匆匆跑到了尹氏的洗垣院,得知姨娘一早便知曉了,去時,正在笑眯眯的替紀鳶肚子裡的那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縫製繈褓了,原來,所有人都知曉了,唯有她一日被蒙在鼓裡,氣得霍元昭又一連著憤憤不平了好幾日。
隻是,如今這木蘭居可不是往日的竹奚小築,不是她想來便能來的,尤其,那三位老嬤嬤就跟門神一樣,她還沒往裡入,那三雙六隻眼睛就跟釘在了她的身上似的,想想都覺得瘮得慌,霍元昭隻得偷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