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這個滿是紅酒瓶的房間,感覺完全不同。
這次沒有暴雨,還有絲縷涼風吹來,大陽台上輕柔的層層白紗小幅度飄起又落下,林渡站在陽台上,發現從這個陽台看下去,能看到一個小池塘,他一直沒去過後院,以為後院和前院一樣就是綠植,沒想到居然有一個池塘。
駱炎開了一瓶酒,空氣中浮動著淡雅的酒香,駱炎隨意坐著倒酒,清亮的酒液注入透明的高腳玻璃杯,是白葡萄酒。
駱炎舉起酒杯向林渡示意,林渡從陽台走過來接過杯子,嘗了一口。
“怎麼樣?”駱炎聲線平緩。
林渡細細回味,在駱炎對麵坐下,回道:“嗯,有點甜。”
駱炎輕輕笑起來:“確實比較甜,這瓶度數比較低。”
林渡看著駱炎端起酒杯,姿態優雅地品酒,加上酒味道確實不錯,他忍不住又嘗了好幾口。
他今天的本意是拿一瓶駱炎收藏的酒慶祝一下,慶祝自己馬上就能解決林家的事情,也慶祝自己拿到了席清鯉的角色。
拿了酒他也會給錢,雖然駱先生估計不會在意,但是他不能不給。
沒想到駱炎直接帶他到了房間品酒。
林渡小口小口抿著,他喝酒次數不多,不知道這酒是什麼,隻覺得好喝,微甜帶點酸,酒液清澈,是非常淡的金黃色,口感也是清澈的。
不知不覺一杯就飲完。
駱炎餘光看見林渡的杯子空了,一飲而儘自己杯中酒,站起身又去櫃中拿了一瓶。這瓶的度數比較高,當然價值也比先前一瓶高,口感更濃鬱,第一瓶拿度數低的白葡萄酒算是先讓林渡適應一下。
論喝酒,駱炎是行家,無數個心情不佳的夜晚,他都是在這間屋子度過的。
1993年紅森酒莊的乾紅葡萄酒,市麵上買不到,駱炎很喜歡這個酒的口感,入口偏淡,回味卻濃烈。
林渡看到駱炎動作,放下酒杯,他喝了點酒,嗓音帶暖:“駱先生還想喝?”
駱炎低低笑出聲,把剛拿的這瓶酒打開,然後倒進林渡的酒杯中:“林渡,剛才那瓶就對我來說,隻能算飲料。”
林渡微愣,垂眸看著淺紅色的酒液倒進自己的酒杯中,酒液在杯中輕輕晃蕩,有幾滴濺起來,在燈光下像是紅色的碎鑽。
嘗了一口,入口微苦的清香,吞下後,回味猛地衝上來,深遠悠長。
林渡帶著讚歎抬眼看駱炎,駱炎嘴唇微挑,像是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林渡慢慢飲了幾口,感覺酒勁有點上來了,他在原世界酒量不錯,所以隻以為這是這酒的特性,回味比較長。
燈光照射到酒瓶上,整個房間像是晶瑩剔透的,林渡覺得自己仿佛跌入了什麼夢境,腦子有些暈暈乎乎,抿抿唇,緩了會兒,清醒了些。
他彎著眼對駱炎道:“給駱先生唱首歌吧。”
駱炎在對麵坐著,林渡略低頭的時候他以為林渡醉了,但現在林渡有抬起頭神采奕奕說要唱歌,眼睛清透,在燈光照耀下,水晶一樣,不像是醉了的模樣。
林渡看駱炎點頭,就輕輕唱起來,他唱得是最近在寫的歌,今天稍微改編了點曲調,把曲調變得更柔和纏綿,和著淺淡的酒香熏然唱起來。
“
雪後的渡口有船經過
彆著花枝身影模糊
時間冷酷
回憶燦爛”
林渡喝了酒,咬字沒那麼清晰,是黏糊的曖昧感,也或許林渡實在唱得動情,熏染得整個房間氣氛都輕飄飄的柔起來,仿佛兩個人真的到了歌中的場景。
下完雪後撒滿陽光的渡口,多年未歸的男子終於回到故鄉,他的胸前彆著花枝,依舊是清俊模樣,笑起來的剪影是回憶中清澈燦爛的動人。
林渡接下來給駱炎唱了好幾首歌,完全是在給駱炎開個人演唱會,中途也會停下來和駱炎聊天,幾句看法,對花,對歌曲,對演戲,林渡對能演戲這件事很高興,聊起演戲的時候,又不自覺多喝了兩杯酒。
他看起來完全是清醒模樣,駱炎也就沒有製止。
因此林渡醉的時駱炎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看著林渡又一首歌唱完,睜過來的眼帶著一層霧蒙蒙的水光,才意識到林渡可能已經醉了。
林渡臉半點紅意沒有,就是一雙眸子看人視線迷蒙,看到駱炎看過來,不同於尋常的收著帶著疏離的笑,彎著眼給出一個很軟的笑。
駱炎內心篤定,林渡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