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大了,所以他們有專門的太傅授課,而六皇子年幼,聽不懂那些東西,就讓陸硯安這位在國子監內頗負盛名的才子去給他授課。
蘇慢慢打扮成陸硯安的貼身小廝,一路跟著他進了宮。
第一次來皇宮,蘇慢慢很是緊張。
跟電視劇裡麵相比,皇宮給人的威壓程度完全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高大的宮牆,明黃色的琉璃瓦。
到處都散發著權利的氣息。
它讓人清晰的感知到,人與人之間存在著的階級差距。
它是權利的象征,虛榮的頂峰。
它能將人性釋放到最頂點。
太壓抑了,蘇慢慢不喜歡這個地方。
兩人跟著領路的太監往裡去。
宮道很長,兩邊的牆很高,強烈的壓迫感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陽光被高牆遮蔽住,他們越走越偏,越走越破,最後到了一處看似十幾年都沒修繕過的院子前。
“這就是六皇子住的地方?”蘇慢慢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領路太監冷哼一聲,“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罷了。”
好囂張的小太監!
囂張的小太監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這小太監說的也沒錯。
身為一名不受寵的皇子,母親還隻是一位美人,六皇子的處境確實不太好。
他隨王美人住在玉髓軒,身邊伺候的宮娥、太監不過三五人,其中兩三人還是那種無心工作,一心想走出玉髓軒,去往大世界的。
陸硯安就在六皇子的書房內教授他讀書習字。
按理來說,教授皇子之類的事情還輪不到陸硯安這位年輕的國子監學生,可能是六皇子實在不受寵,才會讓陸硯安來吧。
《帝師》中,陸硯安就是因為教授六皇子有功,所以才會被聖人臨終托孤。
彆人都酸陸硯安是壓對了潛力股,找了一匹黑馬,可其實他隻是一個心思純淨,一心想讓孩子讀好書的先生罷了。
“唉。”蘇慢慢推著陸硯安的輪椅進入玉髓軒,走在路上,她突然歎息一聲。
男人詢問,“怎麼了?”
“隻是覺得原主陸硯安有些可憐。”
背對著蘇慢慢坐在輪椅上的陸硯安麵部落在陰影裡,他撚著手上的佛珠,語氣平靜的詢問,“為什麼?”
“隻因為不是男主,所以滿腔的報複和才華都隨生命逝去了。”
“這大概就是他的宿命吧。”
“或許吧。”頓了頓,蘇慢慢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微微傾身湊到陸硯安臉旁,“這是陸硯安的宿命,不是你的宿命。”
男人笑了,清冷漂亮的眉眼低斂,如同這肅穆而巍峨的宮殿,帶著一股古老而沉靜的悲傷。
“我與他,又有什麼不同呢?”
“當然不一樣了,你會偷辣條,他會偷辣條嗎?”蘇.記仇小本本.慢慢。
陸硯安:……
.
陸硯安和蘇慢慢到的時候六皇子已經乖巧坐在書房內等待了。
王美人之所以能受到聖人寵幸,那也是因為她生得漂亮,六皇子長得像他母親,精致白嫩,粉雕玉啄,像個玉麵娃娃。隻可惜麵部繃得很緊,像個小大人。
他穿著半舊的衣裳坐在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書桌後麵,看到被推進來的陸硯安後,略顯艱難的從椅子上下來,然後端端正正拱手行禮。
“先生好。”
“六皇子請坐。”
陸硯安和蘇慢慢商量過,不能一上來就跟這才八歲的孩子談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要循序漸進。
“先生可是陸硯安,師承明惠大師?”六皇子奶聲奶氣的率先開口。
蘇慢慢:???
蘇慢慢知道這位明惠大師是誰,上一任首輔,學生遍天下,卸任之後出了家。出家前,明惠大師將陸硯安親自送入國子監,並言明,陸硯安是他此生所授弟子之中,最得意的一位。
可惜,斷根了。
現在隻會偷辣條。
“我母親最近聽信一位宮娥所言,要在萬壽宴上爭寵,我母家無權無勢,皇後娘娘與貴妃娘娘又鬥得厲害,我母親若是獲得了父皇恩寵,隻會死得更快。”
蘇慢慢:!!!
“素問先生盛名,不知先生可否相助?我隻想保母親無虞,並無他念。”
蘇慢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寶貝和我的笨蛋媽媽?
蘇慢慢哆哆嗦嗦地彎腰,湊到陸硯安的耳朵邊上道:“我覺得我們找到領頭人了。”
相比起蘇慢慢的激動,陸硯安穩如老狗,他微微偏頭跟蘇慢慢咬耳朵,“你覺得他會不會也是……穿的?”
蘇慢慢也有這個懷疑。
她朝陸硯安使了一個眼色。
男人抬眸看她一眼。
蘇慢慢表情凝重地點頭,然後走到六皇子麵前。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你喜歡哪隻羊~”
六皇子:……
書房內陷入無邊的寂靜。
沒有反應?
換一首年輕點的。
“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蘇慢慢還搭配上了完美的動作。
筆芯,Wink~
六皇子麵無表情的重新坐回書桌後,“看來是我錯看先生了,還望先生不要將我今日所言泄露出去。”
蘇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