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慢慢利索的關掉了遊戲。
誰也不能從她手裡拿走九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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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慢慢這一覺睡得真是七葷八素,她認為這一切都是陸硯安的鍋。
如果不是他在睡前跟她kisskiss了,她怎麼可能做這麼稀奇古怪的夢?果然母胎單做夢都沒什麼技術含量,一點都不十八禁。
最關鍵的,憑什麼她要為所欲為還要氪金花錢?
她舍不得她的錢。
天光大亮,蘇慢慢醒了,她一扭頭,陸硯安正睡在她旁邊。
兩個人昨天晚上居然蜷縮著睡了一晚,而蘇慢慢中途醒了一次,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大到直接又睡了回去。
她的身體和心理居然已經這麼容易就接受這個男人了嗎?
蘇慢慢呆呆盯著男人的神級睡顏看了一會兒後,想起自己的夢。
九塊錢的叫醒服務?
現在不花錢就能擁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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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安難得睡上一個好覺,他呼吸之際都是小娘子身上香甜的味道。
這股味道比他平日裡用爛了的那些安神之類的東西好用多了。
他覺得臉上有些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戳他。
陸硯安緩慢睜開眼,就見蘇慢慢擁著被褥坐在他身邊,正用炭筆戳他的臉。
“你醒了?”
蘇慢慢立刻把炭筆往身後藏。
陸硯安神色略有些懵懂地坐起來。
“我把你叫醒了。”蘇慢慢伸出手,“給我九兩銀子。”
陸硯安:……
陸硯安伸出自己的手,覆到蘇慢慢的手上,“沒有銀子,不如以身相許?”
蘇慢慢發現陸硯安自從命不久矣之後就變得越發沒臉沒皮悶騷男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最後瘋一把?
看著打開了自己的陸硯安,蘇慢慢緩慢抽開自己的手,“我還是比較喜歡銀子。”
“公子,大奶奶?”門外響起趙躍不識好歹的聲音。
兩人昨天晚上是和衣而睡的,蘇慢慢起身洗漱,並將掛在木施上的大氅扔給陸硯安。
陸硯安披上後讓趙躍進來了。
趙躍進來後拱手,一抬頭,看到陸硯安的臉,愣了愣。
“靶鏡。”陸硯安指揮趙躍。
趙躍去替陸硯安取了靶鏡過來。
陸硯安看到自己臉上被畫了一個……碩大的唇印。
趙躍不敢抬頭,眼觀鼻,鼻觀心。
陸硯安抬手,用寬袖擦掉臉上的東西,然後朝蘇慢慢的方向瞥了一眼。
正在刷牙的蘇慢慢嗆了一口鹽水,趕緊吐掉。
“你家大奶奶,很迷戀我。”陸硯安收回眼神,慢條斯理的對著趙躍吐出這句話。
“咳咳咳咳……”
以為吐掉鹽水就沒事了的蘇慢慢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趙躍還沒有準備好應對這些從天而降的狗糧,就被噎死了。
他以為自家公子一輩子都會是個孤家寡人,沒想到他家公子比他先……快樂了!
趙躍覺得委屈。
他一直覺得自家公子會孤獨終老,然後看著他兒孫繞膝的。
“有什麼事?”陸硯安放下靶鏡,開始說正事。
“公子,昨夜子時三刻,公爺送大夫人離開了。”
一旁蘇慢慢擦臉的動作一頓。
陸硯安卻是沒什麼表情的點頭,“嗯。”
蘇慢慢將視線放到陸硯安身上,清晨陽光微亮,他卻坐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可是我今日一早聽說,馬車到了半路,又被公爺攔下來,然後轉進了京兆府。”趙躍大喘氣後又加了一句。
陸硯安臉上露出驚愕之色,就像是看到日頭從西邊出來一樣。
“你說什麼?”
趙躍重複了一遍,“公爺將夫人送到了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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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審案,原告和被告自然都要到場。
雖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但蘇慢慢還是第一次看到穿著官服,一本正經坐在堂上的烏華塢。
說實話,有點帥。
蘇慢慢隻是作為一個看客過來的,因此,她還備了很多零食和話本子。她手裡拿著炭筆,話本子看得無聊了就在上麵畫烏華塢的簡筆畫。
畫著畫著,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又開始畫陸硯安,沒穿衣服的那種。
“啪!”驚堂木一響,蘇慢慢瞬間回神。
她居然在法庭上畫陸硯安沒穿衣服的樣子。
罪過,罪過。
蘇慢慢你穿條褲子吧!
不不不對,她該給陸硯安補條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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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當然不肯相信陸詹空居然會將她送到京兆府,鬨得極厲害,可在物證人證具在的情況下,這毒殺繼子的罪名是逃脫不了了。
這對於陸硯安和蘇慢慢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喜事,可直到審問結束,上了馬車,陸硯安還是一言未發。
馬車上,蘇慢慢將話本子藏好,然後將注意力投向陸硯安。
“吃個果子?”
男人搖頭。
“喝杯茶?”
男人繼續搖頭。
“你不吃,你不喝,難道你是要喝手磨咖啡?”
男人終於將視線凝聚到蘇慢慢臉上,“咖啡是什麼?”
“貓屎。”
陸硯安:……
“你們吃貓屎?”
“對啊,吃的可香了。”
陸硯安下意識拉開了跟蘇慢慢的距離。
蘇慢慢:……
“我騙你的。”
“哦,我不信。”
看著終於回神的陸硯安,蘇慢慢開口,“你怎麼魂不守舍的?難道是心疼周氏了?”她差點忘了,陸硯安的人設是大聖母啊!
“不是。”陸硯安呢喃一聲,眼神落到車窗外,像個孩子似得抿唇,“我隻是覺得,像是在做夢。”
說完,他扭頭看向蘇慢慢,眼神天真又單純,“慢慢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場美夢呢?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我真希望一輩子都不醒。”
“……誰知道呢。”
蘇慢慢的視線被糊在馬車窗子上的綠紗模糊了。
她現在,也早已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在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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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安將周氏的事情告訴陸錦澤的時候,男人正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書房裡。
秋寒露重,書房裡酒氣熏天,陸錦澤就穿了一件單衣躺在那裡,看起來頹喪又可憐。
他無法接受自己隻是一個紙片人的事實,他想反駁蘇慢慢的觀點,可他想起之前在蘇慢慢身上發生的種種,就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
“二公子?”吳安小心翼翼地喚一聲。
陸錦澤睜開一隻眼,看到吳安,抬手指向廊下掛著的那些燈籠。
“把燈籠都給我拆了。”
“拆燈籠?”吳安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拆!全部給我拆乾淨!”
陸錦澤隨手抓過一個酒壺朝吳安砸過去,吳安側身躲開後,趕緊去摘燈籠。
院子裡的燈籠,陸錦澤一個都不想看到。
隻要看到這些燈籠,他就會想到自己是紙片人的事情。
“二,二公子,摘完了。”吳安摘了幾個後,喚來其它小廝頂替自己,然後重新回到書房,“二公子,夫人被公爺送到京兆府去了。”
陸錦澤抱著酒壺,翻了個身,仿佛沒有聽到吳安的話。
他瘋了一陣,醉了一陣,從前的雄心壯誌在自己是紙片人這個事實上被摔得粉碎。
原來他隻是,一個紙片人。
哈哈哈哈,他的努力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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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畫紗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陸錦澤爛醉如泥的樣子,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周氏被榮國公送進了京兆府。
按照《帝師》裡麵的劇情來說,周氏最多也就是被送到鄉下去,怎麼可能會被送到京兆府呢?
“錦澤,錦澤?”江畫紗伸手去推陸錦澤。
陸錦澤迷迷糊糊醒過來,看到江畫紗,指著她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大明星,哈哈哈……”
江畫紗被陸錦澤笑得頭皮發麻,“錦澤,你怎麼了?”
“我沒事啊,大明星。”
陸錦澤突然一把拽住江畫紗的領子,歪頭看著她,說話的時候滿身酒氣,味道很臭,“我說大明星,你知道嗎?你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跟傻子沒有任何區彆。”
“錦,錦澤,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吧?我跟劉穎然睡過啊,大明星。”
江畫紗的麵色瞬時慘白。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劉穎然。
“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沒關係,反正都是紙片人罷了。”陸錦澤鬆開江畫紗,又躺了回去。
“紙片人?錦澤,你這是什麼意思?”江畫紗的麵色突然白了。
“我說,我,你,我們都是紙片人,隻有蘇慢慢才是生活在現實世界裡麵的人。”
陸錦澤借著酒勁,將自己的發現都跟江畫紗說了。
他需要發泄。
像陸錦澤這樣的人,不,應該說,尤其是像陸錦澤這樣自視甚高,認為自己是個心機狂人的人,最不信的就是命,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敗。
可現在,他不僅要相信命,還要接受失敗。
江畫紗聽完陸錦澤說的話,愣了很久,“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其實是在另外一本書裡?”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陸錦澤繼續往地上一躺,爛泥一般,嘴角扯起嘲諷的笑。
“那是什麼書呢?”江畫紗雖然也震驚於陸錦澤說的這些話,但她意外的比男人理智。
“什麼?”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是在《帝師》外的另外一本書裡,那麼我們在這本書裡扮演著什麼樣子的角色?而蘇慢慢又怎麼能證明自己不是在另外一本書裡?”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錦澤看著眼前的江畫紗,第一次重新審視她。
“你怎麼想到的?”
“就是,這樣想到的。”江畫紗解釋道:“你看的少,可能不清楚這種事情。”
“按照你說的,兩本書疊加在一起。”江畫紗隨手從地上撿起兩本書放在一起,“那麼一定有主角,這個主角是蘇慢慢嗎?”
雖然蘇慢慢能優先獲得天道垂青,但她是主角嗎?
陸錦澤也不知道。
江畫紗見陸錦澤不說話,便繼續道:“我猜測,如果我們不是主角,那就是反派?”
“天道都站在蘇慢慢那裡……”陸錦澤呢喃,“他們應該是主角,我們應該是反派。”
書房外秋風呼嘯,看樣子似乎是要落雨。
江畫紗捏著手裡的兩本書,她望著陸錦澤的頹廢模樣,沉默半響之後開口道:“其實這幾日,我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
江畫紗猶豫著道:“我夢到了一本叫《稱帝》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