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覺得,這裡應該是正殿,有宮人從外麵進來,再穿過正殿和側殿去寢殿。
一刻多鐘後,一串腳步聲傳來。這個聲音不大,但在那些輕微的腳步聲裡,顯得尤為突出,應該是太後的腳步聲。
光一個腳步聲就如此的小心冀冀和謹小慎微,太後身邊的差事不是那麼好乾的。走路都這樣,其它事就更彆提了。
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稟太後娘娘,小李子從三羊村回來了,侯在外麵呢。”
“哦,讓他進來傳話。”
聲音蒼老,卻十分威嚴。是秦太後的聲音。
“太後娘娘。”是李公公的聲音。
秦太後問,“那個韓氏,是怎樣的一個人兒?”
“稟太後娘娘,奴才瞧著,韓氏舉止有度,姿色絕豔。”
李公公的如此評價把韓莞嚇著了,這種評價往往禍大於福。枉自己送了他那麼大的禮。
秦太後有些吃驚,“姿色絕豔?”
“是,奴才不敢妄言。且舉止有度,頗為穩重,奴才覺著不像傳言那樣。”
這話又讓韓莞鬆了一口氣。
“哦哀家知道了,下去吧。”
秦太後揮了揮手,除了身後的胡公公和蘇嬤嬤,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秦太後接過蘇嬤嬤遞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說道,“能讓小李子說成‘絕豔’,不知韓氏的顏色有多好。”
蘇嬤嬤笑道,“韓家出美人,百十年前的韓貴妃,可是名震整個大梁朝的美人兒。”
秦太後冷哼道,“好在韓貴妃肚皮不爭氣,沒生出兒子……”
秦太後的意思很明顯,若韓貴妃生了兒子,龍椅上的那個人就不是現在的皇上了。
蘇嬤嬤說道,“若韓氏不是絕色,當初韓泊述夫婦也不會讓她去做那件事兒。他們打的好算盤,哪怕姑娘做的事再不堪,但少年愛嫦娥,被迷進去了,就不會在乎德行。”
秦太後道,“韓泊琛夫婦不地道,哪能那麼害人家小姑娘。當初我就瞧不上盧氏,麵帶刻薄,一股小家子氣。若不是磻兒給哀家講明白,哀家到現在還膩煩那個韓氏。
“幾十年前,哀家還是姑娘時見過幾次韓包氏,她比哀家小幾歲,白白胖胖的,看著就敦厚討喜。唉,她也是倒黴,親兒子被掉包,導致爵位旁落,被庶子把整個家業禍害進去,還把她的親孫女整成那樣,聽說親兒子也被整廢了。”
蘇嬤嬤道,“是啊,被小叔子算計,被親妹子算計,給彆人養了幾十年兒子,自己的後人被整得一個比一個慘。幸虧韓老太太心寬,若氣量窄些,早被氣死了。
“也多虧韓氏聰慧,把那些事想通想透,讓人暗查。老奴後來也覺著,韓氏那麼聰明一個人兒,怎麼可能去乾那不要臉的傻事,就是被韓泊述和盧氏悄悄害的。想著把自家閨女強塞去齊國公府,目的還不是……”
“和王爺”三個字沒敢說出口。
秦太後深以為然,“若韓氏真那麼不堪,狐仙娘娘怎麼可能護佑她,讓她得到稀罕種子和玻璃方子,連皇上和磻兒對她的評價都極高。
“嗬嗬,聽文氏說,現在連明承都想著破鏡重圓呢,特彆低聲下氣。那猴兒,從小就知道欺負小娘子,也該讓小娘子折騰折騰他,讓他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