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1 / 2)

上洗手間一直是張敘的敏感事件,因為他的身體構造跟彆人不一樣。

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男的,性格也是個妥妥的男的,但是老天跟他開了個玩笑,給他多送了一份禮物。

因為這份禮物的緣故,張敘從小到大都沒有在彆人麵前光過膀子,更加不會去參加遊泳之類的體育運動。

相反地他很小心,自我保護意識也很強。

比如現在,就算人都醉得七葷八素了,張敘還是要求許薄蘇把他送進小隔間。

“喂……你在這裡等我。”張敘扶著門,把許薄蘇奮力地往外推。

“……”許薄蘇立刻皺著眉,這人連站都站不穩了,還逞強:“我扶著你。”

“不,用不著。”張敘反應很大,繼續推搡比他高壯的男人,甚至帶著點祈求的意味道:“你出去吧,快點,我忍不了了!”

喝下去的酒水現在都擠在他的膀胱裡,爭先恐後地要出來。

“行,我出去……”許薄蘇無奈,隻好在門邊等待,順便注意裡麵的動靜。

喝醉酒的張敘倒是不吐,因為他喝進肚子裡的酒,都會很快轉化成膀胱裡的噓噓,排出去就好了。

終於上完廁所了,張敘長舒了一口氣,同時也清醒了很多,他的腦子裡現在就剩一個念頭,回家。

等在外麵的許薄蘇看到,醉鬼打開門,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趴在洗手台邊上洗手洗臉。

一副想要快點清醒的模樣。

沒錯,張敘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可勁兒地給自己臉上潑冷水。

可是轉身的時候仍然覺得頭昏眼花,雙腳無力。

“就讓你彆逞強,你還不聽。”一道帶著淡淡責怪的聲音傳來,同時張敘也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摟住,摟進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裡,最後甚至被打橫抱起來。

雙腳離地的刹那,張敘心悸了一下,有種馬上要失去什麼的不安全感。

間歇性敏感的神經,使他掙紮了一下,但是實在沒有什麼力氣。

“你……許……”許什麼來著了,今晚認識的新朋友,張敘總是記不清人家名字,乾脆大著舌頭直接吩咐道:“把我送到酒店就行了,謝謝你。”

“嗯。”抱著他的男人沉穩地應了聲。

張敘得到回應,就安心地窩在彆人懷抱中,等待即將到來的獨立空間,打算肆無忌憚地大睡一場。

於是並不知道,當他被許薄蘇抱出去的時候,全酒吧的人都在猜測,他們今晚會做幾次?

但其實抱著醉鬼離開的許薄蘇,並沒有考慮這些事情,否則他就會中途去準備一些心照不宣的小東西,而不是直接把張敘帶到酒店。

這並不是說許薄蘇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事實上他深櫃了這麼多年,內心說不騷動是假的。

更何況張敘年輕俊秀,唇紅齒白,性格也足夠討喜。

如果是和這樣的人發生關係,許薄蘇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今晚之所以沒有預謀,是因為許薄蘇不喜歡和醉酒狀態的人發生那種事。

光是想象就知道毫無美感可言。

酒店大廳,前台,三個氣質不凡的大帥哥,加一個醉鬼,在那裡等前台小姐姐給他們開房。

拿到房卡,沈飛卿把它塞到許薄蘇手裡,說道:“我們走了,有什麼事再聯係。”

“好。”許薄蘇懷裡抱著個人,往身上顛了顛,抬首:“把陸凱送回家,我看他也喝了不少。”

陸凱指著自己:“我?”

“彆我了,走吧。”沈飛卿攬著傻哥們的肩膀趕緊撤,以免阻礙兄弟的苦短良宵。

“老許真是個處男嗎?”陸凱打開車門,看沈飛卿。

“大概率是。”沈飛卿說。

熟悉沈飛卿的人都知道,從丫嘴裡聽到這種回答,就代表百分百的意思。

“操。”陸凱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吃驚,但是臉色太平靜了,顯然他也覺得許薄蘇是個處男很正常。

想起讀書那會兒,許薄蘇可謂是遠近知名的高冷男神。

無論男女怎麼撩許薄蘇,許薄蘇都是一副沒有人類**的樣子。

後來許薄蘇上大學,年紀輕輕就在國內權威的專業書刊上發表文章,鬨得整個a市的高校都知道‘許薄蘇’三個字了。

這麼一個前途無量注定輝煌的人物,身邊的人都為他寫好了未來,而他卻抽身退出了學術界,成為一名滿身銅臭味的企業繼承人。

不少老師和朋友替許薄蘇感到惋惜,沒有繼續走下去太遺憾了。

隻有關係最好的兄弟才知道,這是許薄蘇第一次對家裡妥協。

放棄成為一位未來的學術大拿,去承擔起家族繼承人的重任。

四年後,曾經對許薄蘇說過隻要他願意回來繼承家業,就隨便他怎麼安排人生的許家,搞出了聯姻的騷操作。

許薄蘇退了一次怎麼可能還會退第二次,一氣之下就出櫃然後自立門戶了。

雖然大快人心,但是非常遺憾,要是當初不回家,直接留在學校深造,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是博後了。

心裡想著這些問題的男人,被懷裡的一聲哼唧打斷回憶,低頭,隻見一張長得很合他胃口的臉蛋,在他眼皮底下微微張開著嫣紅的唇瓣,發出難受的聲音。

許薄蘇回憶了一下自己今晚乾過的事情,和一個陌生的青年互相灌酒,互相撩撥……他的表情很精彩,畢竟今天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掀開麵具之後是這種油膩的人。

電梯打開之後,許薄蘇抱著張敘找到房間,心裡打著把人安置好就離開的主意。

“我要洗個澡……”張敘氣若遊絲地在許薄蘇懷裡哼唧著,手放在自己領口上,不得章法地拉扯。

“醉成這樣怎麼洗?”許薄蘇直接否決了這個想法,把他抱到床上,用被子把他捂住:“乖,明天起來再洗吧。”

然後拿起床頭櫃的空調遙控,打開空調。

“好熱啊……”現在是六月份,被捂在被子裡的張敘直接蹬開被子,一邊掙紮著起床一邊嘟囔:“爸爸想洗澡就洗澡,你管得著嗎?”

坐在床邊的許薄蘇臉色一僵,畢竟還真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自稱過爸爸……

神誌逐漸迷糊的張敘,撞到一堵溫熱的牆上,用臉和手蹭了蹭,確認了半天才搞清楚這是個人:“讓開……嗝……爸爸要去洗澡……”

怕他摔著自己,臉黑黑的許薄蘇反身把醉酒的青年撂倒,輕輕摁回去被子上:“嗯?誰是誰爸爸?”

張敘望著沒有開大燈的酒店天花板,呆呆地炸了眨眼:“我是你爸爸,啊不……你是我爸爸……”

因為隻有在爸爸身邊,他才敢放鬆自己,不怕泄露秘密。

“你真是醉得不輕……”許薄蘇喃喃,給他拉上被子,然後口吻強硬地道:“快睡覺。”

等這個人睡著了,他還要回去休息。

明天辦公室有事。

“可是……沒有洗澡怎麼可以睡覺……”張敘用醉醺醺的狀態,說著正經嚴肅的話:“我爸說每天都要洗,不然會生病。”

“嗬……”聽到幼稚至極的話,許薄蘇發出一聲無奈的笑,耐心糾正這位喝醉之後心智年齡倒退的青年:“你爸爸騙你的,一天不洗澡並不會生病。”

“會的。”張敘斬釘截鐵。

“……”許薄蘇和張敘對視,兩個人僵持不下:“好吧。”最後許薄蘇妥協,聲音有點低沉地說了句:“我帶你去洗澡。”

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男人,輕而易舉地抱起身材纖瘦的青年,去到洗手間:“坐穩。”許薄蘇把張敘放到洗手台上,有條不紊地幫對方除去束縛。

腦子不清醒的張敘毫無防備。

讓抬哪抬哪,聽話得很。

“……”許薄蘇的手突然一頓,低頭怔怔地回憶剛才驚鴻一瞥的畫麵,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呢……

張敘是男孩子。

“我抱你去浴缸裡洗。”許薄蘇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這個不能自理的青年運送到浴缸,用花灑清洗。

“香香。”眼睛都睜不開的張敘,衝著許薄蘇伸出手掌心。

許薄蘇愣了愣,然後終於明白了張敘的意思,趕緊放下花灑,從旁邊擠了一坨沐浴露交給張敘。

醉鬼還煞有介事地放到鼻子下方聞了一下,才抹到身上。

許薄蘇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張敘的手掌,當越接近他想象的時候,他突然撇開眼,渾身難受地鬆了鬆領口。

十秒鐘,是許薄蘇預留給張敘的時間。

十秒鐘之後他就回過頭去。

之後的很多年裡,許薄蘇每次想起這個場景都還記憶猶新。

眼睛受到的衝擊太震撼了,以至於許薄蘇根本沒有注意到花灑從手中掉落,然後被張敘撿了過去,旁若無人地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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