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薄蘇略失望:“那行……”
頭發還濕潤著,為了不吵到睡覺的張敘,許薄蘇在客廳吹。
完了打開冰箱,發現自製雪糕少了一盒,再去垃圾桶裡一看,有個空盒子。
“草莓好吃嗎?”許薄蘇回到臥室躺下,碰了碰身邊的小青年。
對方安安靜靜的,一副老子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睡得真快。”許薄蘇歎了口氣,把燈關掉。
糟糕了。
望著陷入了黑暗的窄小臥室,他發現自己迷上了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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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的張敘睡得四仰八叉,直到關以洵的電話吵醒了他。
“關以洵?”陌生的名字使得張敘的腦袋一卡一卡地,過了半晌才想起來這家夥是誰。
可是他又想不起來了,自己什麼時候存的這混蛋的號碼。
“喂?”張敘坐起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那邊關以洵愣了下,看鐘:“這個點你還在睡覺?”
張敘也看鐘,顯示的是上午十點半,於是他的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今天有約的事情:“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關以洵:“你在哪裡,我過來接你。”
“用不著吧?”張敘穿上拖鞋,一邊說電話一邊去洗手間:“我自己打個車過去就行了,怎麼敢勞煩你。”
那邊就沒說話了。
停頓了幾秒鐘,張敘聽到一聲道歉。
“對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一時失言,我應該尊重你的生活方式。”關以洵真心地道:“沒有了解清楚事實就對你進行質問,我很抱歉。”
那天的事情是這樣的,張敘被臨時通知去某酒店見關榆白母子,也就是他爸的新婚妻子和繼子。
他下課後直接就過去了,沒有時間換上正裝,況且他也沒有適合的正裝,因為日常生活中根本不需要。
穿著樸素的小青年,坐在正裝打扮的關家母子倆麵前,顯得很隨意。
加上張敘確實不爽,沒給什麼好臉色。
關以洵在洗手間冷冰冰地質問他:“以這樣的方式來破壞彆人的心情,你是還沒有斷奶的孩子嗎?”
張敘從小就沒媽,何時被奶過,直接不給麵子就走了。
所以張楚南才生張敘的氣,說他太太沒有理由被張敘討厭。
關以洵倒也不是什麼壞人,他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媽被怠慢罷了。
那天晚上一時衝動氣走了張敘,他心裡也不好受。
作為一個性格有點一板一眼的人,關以洵親自去了解了一下張敘的生活。
才發現張敘不是故意的,對方平時就是那樣節省隨性,跟對方那位隔三差五就上熱搜的當紅父親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張楚南親口透露,關榆白母子倆根本就不知道張楚南還有個兒子。
同樣是單親家庭,關以洵跟自己母親的關係和諧融洽,從小到大並不覺得自己的家庭有什麼缺失。
反觀繼父那邊的情況,雖然有很好的條件,但是親子之間的關係看著挺一般。
這也是關以洵感到內疚的原因之一。
也許張敘不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麼叛逆。
突然聽到道歉,張敘整個人愣了一下,不過說真的,他不是記仇的人。
一般他有仇當場就報了。
那天甩臉子離開就相當於報了仇。
而且那會兒的委屈,現在想來甚至有點幼稚,他憑什麼要期待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放棄那種無意義的渴求不行嗎?
“草莓?”許薄蘇聽到張敘製造出的動靜,從書房出來,看見洗手間的門沒關,而張敘大大咧咧站在馬桶麵前,一手握著手機打電話,一手……給自己掀起略長的t恤下擺。
姿勢挺不講究的。
“好了。”張敘看一眼許薄蘇,簡單地跟電話那邊的關以洵說了句:“我洗漱一下,馬上過來。”
“這麼著急?”許薄蘇說:“要不吃點東西再去?”
“不了。”張敘說:“約好11:30見麵,現在都快11點了。”
再磨蹭肯定會遲到。
“吃幾口又不費時間。”許薄蘇說完,轉身去給他晾粥。
“……”還挺霸道的。
張敘斜了斜眼,嘴裡含著一嘴泡沫,順便對著鏡子梳了梳亂翹的頭發。
真好看。
眉目如畫,長得跟張楚南一點都不像。
所以有時候張敘懷疑,自己要麼不是張楚南親生的種,要麼長得全隨媽……
至於自己親媽是誰,張楚南沒跟他說過。
洗漱好,張敘出來,坐在這間自己還不太熟悉的小客廳,三下五除二地喝完桌麵上的粥。
至於許薄蘇,他出來就沒看見。
打了個胡蘿卜味兒的飽嗝,張敘猛地抬頭,果然看見自己昨天晚上換下來的衣服,掛在陽光猛烈的陽台上晾曬……
真行。
很賢惠一男的。
張敘心裡唏噓著,把衣服拿下來穿上,走到對方的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聽見裡麵說了一聲進來,他才推開一道門縫,朝裡麵說了句:“那什麼,粥我喝完了,我走了。”
正在工作的許薄蘇,簡單‘嗯’了一聲,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
“……”張敘看人家在工作,摸摸鼻子識趣地關上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