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垃圾桶裡有一件可疑的垃圾。
“嗯……?”許薄蘇用手指將折疊好的a4紙夾起來, 一點點打開。
一個不穿衣服的素描男體, 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倒真是讓他有點意外。
許薄蘇挑眉, 這是……張敘的傑作?
畫得還挺好的,說實話, 就是沒有臉,看不出來畫的是誰。
許薄蘇想問問來著, 不過張敘既然把這幅畫扔了,表示不在意……
一時間許薄蘇都不知道該怎麼選, 是希望這幅畫畫的是他還是彆人。
仔細收起無名氏的男體素描, 許薄蘇起身關掉空調和書房的燈,去了一趟洗手間。
回到臥室, 張敘在床上玩手機, 從他拿手機的方式,許薄蘇大概能猜出來他在玩什麼遊戲。
“你會畫畫?”許薄蘇躺過去,雙手枕著頭部, 和張草莓一拳之隔。
“啊。”張敘說。
“畫的誰?”許薄蘇問。
“沒誰, 隨便畫畫。”張敘回答。
“怎麼扔了?”過了良久,許薄蘇又問。
“沒畫好。”張敘隨口說,打完一局,他把手機放枕頭下, 準備睡覺。
許薄蘇看著他, 遲遲沒有關燈。
這就是戀愛嗎?
一點小事攪得心神不寧。
“晚安。”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薄蘇伸手關掉燈,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你心情不好?”張敘在黑暗裡睜開眼睛問:“怎麼了?”
“沒有。”許薄蘇笑了笑:“我在想那幅畫是誰,臉長得帥不帥,你願意告訴我嗎?”
張敘無語,這人怕不是醋精轉世吧?
連這種事都斤斤計較?
躺了一會兒,反正也睡不著,張敘從床上爬起來。
“怎麼?”許薄蘇問,順便把燈打開了。
“你管呢。”張敘說,穿上拖鞋走了。
隻見他重新打開書房的門,又打開書房的燈,拿了張a4紙,刷刷畫起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打底,張敘畫得得比第一次還要快,還要好。
可以說是超常發揮。
五分鐘後,張敘拿著新鮮出爐的畫,回到臥室,把畫往許薄蘇胸口上一摁:“晚安。”
張大畫家躺下睡覺。
許薄蘇愣愣把畫一看,是一張有頭有臉的人體素描,不是他又是誰。
“畫得真好。”許薄蘇很驚訝,也很開心,張草莓居然會哄他。
早上許薄蘇起得很早,因為要上班,趕地鐵,他得早點起來做早餐,爭取讓張敘一天吃兩頓他做的飯。
這可難為了張敘,七早八早的,他根本不想吃東西啊,賴床多好啊,不賴床的暑假還能叫暑假嗎?
“你真有病。”張敘的身體是起來了,但是靈魂還在床上。
“吃飽再睡。”許薄蘇說:“早上9:00之前吃早餐才能養胃,超過9:00吃不健康。”
張敘打了個不小哈欠,眼淚都快出來了:“那我十二點吃。”
許薄蘇笑著給他盛粥:“那叫午餐。”
“又是粥?”張敘看了一眼。
“還有炒麵。”許薄蘇說:“吃吧,我試過還行。”
短暫而倉促的早餐過後,穿戴整齊的許薄蘇出門上班。
“拜拜。”準備回屋睡覺的張敘,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下午見。”許薄蘇快速抱了他一下。
牛油果綠的門關上,張敘回屋繼續躺屍,然後想到那幾份簡曆……心裡一慌。
如果真的被錄取了,就要上班了。
通勤是什麼概念,還沒踏出校門的學生狗,拒絕去細想。
能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有一天過一天。
這大概是很多即將畢業的人的想法吧。
據張敘所知,就考研的一部分人裡麵,其實不是有多愛學習,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社會。
也許剛出來工作的時候,20出頭的普通大學生們,反而會羨慕那些十幾歲就出來混社會的人,真是畸形。
一覺又睡到十一點,差不多恢複了精力的張敘,感覺和許薄蘇滾床單的後遺症消退了不少。
吃過早餐的肚子開始餓了,冰箱還有早上留下的沒吃的炒麵。
許薄蘇在裡麵加了雞蛋和火腿,味道還挺香的。
張敘把炒麵拿出來熱了一下,穿著大褲衩在冷氣充足的臥室裡,邊吃邊看手機。
四眼給他發來了信息,說自己今天去肯德基麵試。
張敘回了過去:「四眼,你的麵試怎麼樣?過了嗎?」
四眼很快回:「沒過,不過哈根達斯要我了!明天上班!」
張敘為他鬆了一口氣:「那挺好的,恭喜恭喜。」
跟他們相比,四眼的各方麵條件……嗯,略微窘迫。
主要是人長得矮矮小小的,口才也不咋地,張敘和老牛挺為四眼擔心。
老牛還說過,如果四眼混不下去,就跟著他乾。
不過老牛的城市很遠,在鬆花江邊上,若非迫不得已,四眼應該不會遠走他鄉。
又聊了會兒,張敘才知道,當小開的老牛回到家後,被他爹提溜到了公司裡,現在也開始西裝革履地上班了。
似乎一轉眼,大家都成了社會新人。
吃著嘴裡有點乾的炒麵,張敘起身到冰箱拿了一瓶酸奶,才回許薄蘇問他醒了沒的消息。
「醒了,在吃你早上留下的炒麵。」
約莫過了20分鐘的樣子,許薄蘇才回他:「我也下班了,現在去食堂吃飯。彆隻吃炒麵吧,我給你叫個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