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班的最後一個下午, 張敘是很珍惜的,他趕緊把自己想看的電影看完, 想打的遊戲打完。
然而做完這些之後,一個人待在許薄蘇的小公寓裡,沒由來地感到一陣空虛。
仿佛即將入職的工作,也填補不了這份莫名的不踏實。
直到門口傳來哢噠一聲,門鎖打開的聲音是那麼的悅耳,讓張敘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 然後假裝睡眼惺忪漫不經心地走出門,揉著眼睛說了句:“咦?回來了?”
“是的。”許薄蘇眼睛亮亮的, 對他上下打量, 順便把東西往身後藏了藏。
“看什麼?”張敘也看了一眼自己, 大T恤小褲衩,很正常:“嘖, 我上洗手間。”
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哦對了,冰箱裡有菜。”
這次終於走了。
許薄蘇提著東西走到冰箱, 看到有肉菜和青菜, 估計都是張敘自己愛吃的,他拿了一些出來, 然後把草莓小蛋糕仔細放進去。
“草莓, 你在裡麵乾嘛?”許薄蘇敲敲洗手間的門:“我想進來衝個澡。”
“行,”張敘說:“門沒鎖,你進來吧。”
許薄蘇打開門, 看見他撩起T恤,腿筆直筆直的,十分養眼。
於是想起第一次在酒吧見麵,這家夥三言兩語就吸引全場注意,包括他。
洗手間本來就很窄,許薄蘇進來之後更顯得逼仄。
花灑和馬桶之間隻有半臂之遙。
許薄蘇把衣服放在水盆裡,看了眼提褲子的張敘。
“看什麼?”張敘穿好褲子,準備出去:“讓讓。”
與此同時,許薄蘇把花灑打開,傾瀉的水花四濺,一下子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哎操……”張敘沒來得及躲開,衣服濕了一半,氣樂了:“你他媽的……你是故意的吧!”
“啊,”許薄蘇說:“濕了啊,那要不……一起洗吧?”
“你真是故意的?”張敘像隻受驚的兔子,瞪著許薄蘇。
“你覺得是就是。”許薄蘇漫不經心地笑:“衣服換下來,一會兒我洗。”
張敘抹了把臉:“我沒帶衣服進來。”
“不用啊。”許薄蘇說:“屋裡就我和你,你裸~奔我都沒意見。”
“那你好棒棒。”張敘四下裡看了看,然後決定了什麼似的:“行,給你張爺爺讓個位置。”
“來。”許薄蘇往旁邊站了一點。
然而整個浴室就那麼點大,張草莓脫個衣服手肘一抬,就戳到許薄蘇的身體,可以想象這個空間感,毫無距離可言。
“我後悔了。”張敘感覺他們這個距離有點上頭:“啊,活動不開手腳……”
“沒事兒。”許薄蘇擠的一手沐浴露,問張敘:“整點兒嗎?”
“整。”張敘背朝著他,等待許大少爺的溫柔服務。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有來無往的人,洗的差不多了也主動問許薄蘇一句:“需要我……”
“嗯?”許薄蘇說。
“幫你搓背。”張敘說完。
“你願意的話。”許薄蘇把背轉過去,還體貼地問:“夠得著嗎?哎……”
話沒說完,背上就挨了一口。
許薄蘇悶哼,接著悶笑。
做完這種事,張敘臉熱熱地,覺得自己太他媽幼稚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彆拿我身高開玩笑,下次還咬你。”張敘惡狠狠地警告。
“好。”許薄蘇應了聲。
搓完背,許薄蘇去做飯,張敘在屋裡無所事事,於是待在廚房門口看許薄蘇做飯。
“哎……”他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說點什麼。
總說工作的事情,自己也感覺挺煩的。
隻是和許薄蘇交集又不多,誰也不知道誰的過去,沒什麼可聊的點。
再說許薄蘇這個人吧,話也不多。
偶爾來幾句,還全是騷話。
張敘覺得自己挺難的,太難了。
“是不是餓了?”許薄蘇切完手上的東西,才敢分神跟張敘說話,否則他害怕自己血流成河,從此變成一個有缺陷的男人。
“還好吧。”張敘摸摸肚子,中午吃得挺飽的,想起中午,又想起中午那個騷氣的午休。
咳咳。
“草莓。”許薄蘇說:“你以後要上班的話,不如我們去買輛車吧?”
“買車?”張敘詫異地看許薄蘇:“有錢嗎?”
“買輛車還是有的。”許薄蘇笑了笑:“我叫朋友借了點。”
“哦。”張敘立刻想起那天晚上的陸凱和沈什麼來著了,也是,雖然許薄蘇不當大少爺了,可他終究還是個少爺,過去是輝煌的,朋友也是富貴的。
百八十萬而已,不是個事兒。
這些錢,張敘也拿得出來,他手裡的卡好幾張呢,房本兒也一堆。
說白了如果不是自己堅持的話,那些錢躺著就能吃到天荒地老,想怎麼花都行。
可是張敘過不去,還是那句話,他得有點兒自己的什麼堅持,才是他自己。
否則就隻是張楚南的兒子,而不是張敘。
現階段來看這種堅持挺傻逼的,很有一種拆了東牆補西牆的荒誕。
“陸凱你還記得吧?”許薄蘇說:“他和飛卿周六過來,我們招呼他們吃頓飯,周日去買車。”
“我們?”張敘的腦袋卡了一下,說不出哪裡不對,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不行嗎?”許薄蘇看著他:“你不想他們知道我們在一起?”
“也……嗯?他們不知道?”張敘問。
“知道了。”許薄蘇說。
那還說個屁啊,張敘翻白眼:“隨便了,反正又不是我的朋友。”
廚房裡靜了靜。
“也是你的啊,那天不是認識了嗎?”許薄蘇說:“他們挺喜歡你的。”
“嗬。”張敘不以為然,忍了半天說:“你好天真哦。”
許薄蘇知道他在表達什麼,想了想,沒說話。
張敘先是他的誰,然後才是陸凱和沈飛卿認可的誰,這是事實,他不反對。
可是張敘的反應……也太成熟了。
界限分明,讓人挺沒安全感的。
吃完晚飯,張敘滾上床看電影,許薄蘇在書房搞自己的事情。
「不過來嗎?」
火爆的槍戰畫麵突然蹦出微信,就特彆玄幻。
張敘的心隨著那行字跳了跳,接著把聊天界麵調出來:「我在看電影,不想吵你。」
許薄蘇:「無心工作,有點煩哎。」
張敘:「跟我討論討論?」
許薄蘇:「你過來討論,還是我過去討論?」
想了想,張敘沒回答,繼續看電影。
看完精彩的槍戰部分,這才慢吞吞地下床,過去敲了敲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