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堂連嘴裡含著的那瓣桔子都吐出來了,抿唇道:“姐姐莫生氣,我再也不吃了。”
錦棠又道:“姐姐不在,爹還癱著,你就是這家裡的頂梁柱,娘就得由你來照顧,你若懵懵懂懂不提起警惕心來,娘要吃了虧,你說咱們這個家還能指望誰?”
雖說念堂還是個小孩子,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錦棠上輩子因為爹娘死的早,寵著他慣著他,以致於到自己死的時候,念堂也沒個好結果,這輩子她決定對他嚴厲一點。讓他早點懂事,知道父母的艱難,也叫他早點把家業扛起來。
從陳淮安身上錦棠算是看出來了,一味的慣溺隻會溺殺了孩子,反而是嚴厲教養,打小兒就叫他認清現實的,長大之後才能真正成個有作為,有擔當的男人。
葛牙妹忙著釀酒的時候,念堂就得照顧羅根旺,所以他不過歇了歇,轉身端了杯炒米茶就上樓給羅根旺去吃了。
錦棠依舊在裡間坐著,透過窗子,外麵的孫福海慢悠悠吃著那盞茶。
孫福海知道錦棠一直在裡間,沒話找話問道:“陳公今日去了何處?”
他說的陳公,就是錦棠的公公陳杭。
錦棠答道:“去縣衙坐班了。”
孫福海點了點頭,一笑:“現任知縣很快就要高升,陳公就可以做知縣了,你們從此以後也是官家眷屬了。”
上輩子陳杭也是從過幾天開始做替補知縣的,他做了知縣之後家裡反而窮了,窮的揭不開鍋,錦棠和陳淮安兩個也就從家裡搬出來,自已學著做生意了。
倆人正說著話兒,酒肆簾子一挑,孫乾乾進來了。
這人典型的北方長相,身材高大,麵相笑嬉嬉的,兩隻眼睛格外的圓,一看就是個酒色之相。
他進門便道:“爹,藥堂裡已經排起長隊了,兒子替羅大伯撥針,您快去招呼藥堂裡的病人吧。”
說著,他熟門熟路走到盆架子跟前,綰起袖子便洗起了手。
孫福海起身,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自家生意更重要,轉身走了。
羅錦棠吃罷了桔子,拿帕子揩乾淨了手,悄悄往後一挪,挪到外間瞧不見的最裡側,便往隔間這桌背底下摸著。
葛牙妹一個婦人開酒肆,經常夜裡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砸門砸窗子,為了防身,她一直在這隔間的飯桌腿兒的裡側,拿布拴著一把約有三尺長的殺豬刀。
當然,她不曾用過,但錦棠一直知道的,這地方一直藏著一把殺豬刀。
按理來說,孫乾乾既是來撥針的,洗罷手就該上樓撥針了,但他並沒有。等孫福海一走,他轉身關上了酒肆的門,便高聲叫道:“念堂。”
羅念堂應聲就下了樓梯:“孫叔叔,甚事兒?”
孫乾乾笑嬉嬉的,忽而一轉手,手裡便是一隻小兒拳頭大的桔子:“你娘呢?”
裡間的羅錦棠輕輕解著那綢麵裹著的刀,心說瞧瞧,這父子倆拿著勾搭我娘的東西都是一模一樣的,若猜的不錯,這會子他就該要伸魔爪了。
念堂方才受了錦棠的囑咐,七八歲的孩子,猛然回過味兒來,覺得這孫乾乾非是好人,搖頭道:“我娘不在,出門去了。“
孫乾乾指著念堂的鼻子道:“肯定在後麵酒窖裡,我記得昨兒你娘說過,她今兒開窖。”
開窖,是糧糟在酒窖裡發酵到一定程度,便要鏟出來蒸煮,這是釀酒的一個步驟。羅家釀酒工藝繁瑣,暫不綴述。
這廝是準備趁著葛牙妹一個人在酒窖裡刨酒糟的時候去占她的便宜,然後強/暴她。
錦棠依舊在一眼瞧不見的裡間默默的坐著。
孫乾乾許是色迷心竅,穿堂而過時居然也沒有朝裡間看上一眼,確定一下還有沒有彆人在酒肆裡,就從錦棠麵前走過,直接進了後院,奔酒窖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5.12,彆有意義的一天,所以兩更哈,11點還有一更。
記得10年前的今天,地/震,那時候我父親還在世。房子搖的很厲害,人全跑了,我去扶我父親,想把他從屋子裡弄出去,等扶起來,一起出門的時候,已經搖完了(我們離的遠,波及不多)。
我媽當時說,關鍵時候,還是女兒心裡有最有爸爸。
父親去了好幾年了……
漂亮美麗的小仙女兒們,記得孝敬父母,多陪伴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