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空氣寒冷,沈蕭出來就被凍得臉發硬。她把口罩戴起來時,突然想到芝芝那天沒有說完的話。
這樣,好像是確實間接那啥了……
不過這點旖旎也隻存在了那麼一瞬間,很快就被寒風給吹得稀碎。
這天太冷了。
冷到她現在什麼多餘的想法都沒,隻想快點離開現在這個環境。
因為湖麵結了厚厚的冰,湖泊無疑就成了林中最好走的路。
褚庭帶著隊伍走在冰上,跨過湖泊。在遠離木屋很長一段路之後,他們在雪地上發現了小型動物的腳印。看那腳印呈梅花狀,裡麵還有小肉墊的印記,應該是鹿一類的動物。
等走出湖泊,同時周遭的樹木也跟著多了起來。樹下的土層鬆軟,還有樹枝,再加上幾天積雪,沈蕭一腳踩下去,就有雪粒鑽進她的雪地靴。那些雪被體溫一烘,很快就化為雪水一點點滲入鞋中,把沈蕭凍得雙腳發木,幾乎沒有知覺。
再一看其他人,大多也是這樣,正瑟縮著抖著牙齒,勉強跟著隊伍。
“你們路上撿兩塊石頭。”褚庭見狀道,他的靴子雖然用繩子紮了口,但也有雪水滲進去,“拳頭大小就行。”接著他看了看天,太陽已經接近中午,大概還有三小時左右天就會暗下來,“在天黑之前,我們要找到一處避風的地方。順便說一句,現在回木屋還來得及,你們可以重新作出選擇。”
然而五個人誰都沒改變選擇。
“好吧。”褚庭帶著他們繼續走,等走到一處比較平緩的山穀,他選了一處背風的地方生起了火,“之前讓你們撿的石頭呢,放火上烤熱,放靴子裡烤烤。”
大家沒想到還能這樣,忙按照他說的去做。
在石頭烤熱後,沈蕭也把靴子給脫了下來。
她的襪子濕透了,腳一拿出來,隻感覺冷冷冷。幾乎是齜牙咧嘴地把襪子脫下來放火邊烤,她飛快用木棍把石頭夾進了兩隻靴子裡麵,然後腳掌心學著芝芝一樣,對著火堆烘烤。
溫暖的火將於將她已經失去隻覺得雙腳給救了回來,芝芝則講起了恐怖故事:“記得檢查一下你們的腳指頭,如果沒有知覺的話,有可能是凍壞了。在我們醫院曾經接待過一個病人,他的腳指頭就是被凍壞了,後來不得不截肢。”
大家忙伸手去掐腳指頭。
幸好,還有知覺。
“好嚇人。”蘇雅靠近了一點火堆,她好奇地問芝芝,“芝芝你是護士,你是怎麼死的?”
已經去過了那麼多個世界,死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忌諱。
芝芝回想了下,“不知道。就加班加到一半,想抽空歇一歇,結果一睜眼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哦,那就是累死的了。”趙峰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褚庭。見褚庭沒組織他,他又大膽說了出來,“你們醫護人員太辛苦了,我認識的很多醫護專業的後來都轉了行。你們還能繼續堅持的,真是佩服。”
“你彆說人家,你是怎麼死的。”肖峰問道。
一說這個趙峰就委屈的不行,“我下班的時候和同事開玩笑,說這電梯不會突然出故障吧,結果電梯真的出了故障。然後,然後就這樣了。”
眾人:“……”
大家沉默了一下,然後悄悄挪得離他遠了點,這鳥人嘴也太黑了,這誰頂得住。
“兄弟,答應我,彆亂立fg好嘛。”肖峰拍著他的肩膀道,“我還想活著離開這個地圖。”
沈蕭也默默“上供”了一小把鬆子給他,“加一。”
委屈再加倍的趙峰去一邊怒嗑鬆子去了,決定不和這些人說話。
“那你們呢。”蘇鴨看向了沈蕭和褚庭。
當初的陰影已經被這幾年的時間逐漸抹平,沈蕭回想當初那一幕,已經風輕雲淡,“被車禍送來的。”
褚庭道:“也是車禍。”
“好巧。”蘇雅道,“我也是。”
旁邊肖峰弱弱的舉手:“車禍家族,帶我一個。”
六個人裡,竟然四個死於車禍,這也不得不說是緣分。大概是因為這層關係,火堆邊的六個人這麼一聊,關係又親近了一點。
把靴子烘乾,外麵天色正在變暗,他們也不再浪費時間,開始搭建今夜的庇護所。
在雪山這種環境,最方便搭建的庇護所莫過於雪洞。不過一次性容納六個人的雪洞有些大,不好搭建,最後六人分成三組,分彆搭建出三個小型雪洞。
在雪洞弄好分隊過夜的時候,芝芝和蘇雅兩個早早結下革命友誼的女人早早地抱了團。
剩下的人裡麵,沈蕭看了看趙峰,再看了看好幾天沒刷牙洗腳的肖峰,最後目光投向了褚庭。恰好褚庭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幾乎是很有默契地在肖峰和趙峰開口之前,一同鑽進了雪洞。
然而躺進雪洞的睡袋後,沈蕭發現,她的睡袋確實容不下褚庭的大個子。這人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明明看著挺瘦的一個人,但窩進她的睡袋那兩條腿就是無處安放。
褚庭大概也不舒服,他要起身道:“我去火堆邊待著也沒事。”
“你想被凍死?”沈蕭伸手把他的膝蓋壓在她腿上,另外一條腿則她用膝蓋窩壓著,基本上就是褚庭將她兩條腿夾著的一個狀態,“就這樣睡,彆逼逼。把我弄著涼了,你就準備負責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