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沈蕭成了大家的焦點。
肖峰自己有睡袋,兩人一個雪洞也就和野營一樣靠在一起而已,倒也沒什麼。沈蕭無所謂道:“我隨意。”
“額……”這回反倒輪到肖峰有些意外了。他悄悄看了眼褚庭,見他垂著眸看不清神色,也就沒再說什麼。
臨近天黑,雪洞建好。沈蕭和肖峰各自縮進了睡袋。
肖峰也有些不太習慣,他向沈蕭解釋道:“我以為你們之間鬨了點小矛盾,本來想用激將法讓你們和好的……”
他不點名,沈蕭也知道他說的誰。
“你誤會了,我和他沒矛盾。”沈蕭道,“我和他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會吧。”
“可事實就是如此。”沈蕭有些意興闌珊,“太晚了,睡吧。”
“好,晚安。”
說是睡覺,沈蕭卻遲遲睡不著。雖然這幾天相處來,肖峰這人並不奸猾,有些團隊知心大哥的感覺,但她並沒有放鬆警惕。古劍被她抓在手裡,她看似睡著,實際滿心防備。
第三天早上起來,沈蕭整個人因為沒睡好十分疲憊。她穿好靴子出來,外麵的帶著冰雪氣息的空氣讓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不少。雪洞裡的空氣……是有點渾濁。
其他人這會兒也都已經醒來,正圍在火堆邊燒著鬆子。見沈蕭起來,還分了一小把給她。
“謝謝。”沈蕭道了聲謝,在火堆邊坐了下來。對麵褚庭正在吃著鬆子,看都沒看她一眼。
稍微吃了點東西,一行人繼續尋找山貨。
這次他們運氣很好,剛走沒多久,就遇到一株紅鬆。這紅鬆一人粗,商城給的積分是3點,一人0.5。之後便一路收獲各種樹菌,不僅昨天他們采到的紅緣層孔菌,這邊的山上還多了一些白靈芝。
白靈芝和紅緣層孔菌不同,後者是多年份生長的菌類,好幾年才長巴掌大小。白靈芝是一年生的菌類,當年不摘,次年就爛了的那種,價格相對於後者來說,商城給的價格又要低一點,五份品相完整的才給0.1積分。好在這片林子裡的白靈芝夠多,全部采摘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積分收入。
在沈蕭將忙著采摘白靈芝時,她偶然間在一根倒下的枯木下方發現了一片金黃的樹菌。這片樹菌顏色濃鬱厚重,非常漂亮。她用力掰下一枚,商城立即給出了它的名字:楊樹桑黃。
這個名字沈蕭有所耳聞,據說北韓那邊很喜歡,並稱之為軟黃金。不說這東西的藥用價值,但是被這樣稱呼,那價值就低不了。
果然,沈蕭將一片比耳朵大些的楊樹桑黃摘下來後,商城給出了2積分的巨額回收價。至於一開始摘的小一點的,也有0.5積分的回收價。
而她發現的這塊枯木下方,差不多長著十幾二十片。
沈蕭瞬間快樂了起來。
在她用古劍將這些楊樹桑黃全都完整切割下來後,她的積分終於突破30大關,直奔40。
從林子裡走出來,她恰好遇上肖、趙兩座山峰。趙峰一看到她,就眼淚汪汪,“我昨晚上一夜沒睡。”
沈蕭:“?”
“褚庭那個男人太可怕了,他是怎麼做到在睡袋裡都一夜不睡的?”趙峰倒苦水道,“他不睡,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一直睡不著。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聽老肖放屁呢。”
沈蕭卻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沒睡?”
“聽呼吸啊。被關的這十年,我聽我的呼吸都聽了十年,一個人睡和沒睡的呼吸明顯是不同的。”趙峰分享他的經驗道,“醒著的人呼吸平穩有力,而睡著的人呼吸會輕緩許多。”
“是嗎?”
“我絕對不會弄錯。所以為了我今晚的睡眠質量著想,我們換回來吧。”
在沈蕭還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時,就見他故意將自己往旁邊的雪堆上一推,然後高聲叫道:“沈蕭你腳扭到了?疼不疼?我來背你!”
“去你的,我來!”肖峰一腳把趙峰擠開,“你一米一的個子,背個雞兒,還是我來吧。”
“你來個屁,你就到我腰間,還不如我呢。”
沈蕭看著爭得很像那麼一回事的兩人,額頭頓時冒黑線。
偏偏不遠處的芝芝和蘇雅聽到動靜已經走了過來。
芝芝要給沈蕭看傷,沈蕭剛要解釋,趙峰對著芝芝一頓擠眉弄眼,芝芝瞬間明白了什麼,然後她也加入了中戲分隊,看也不看直接就判定傷情道:“沈蕭你這傷勢有點嚴重,積雪這麼深,自己走的話很容易造成二次傷害,還是讓他們背你吧。”
沈蕭:“……”
“來來來,我背你。”肖峰已經蹲了下來。
這時褚庭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他伸手將肖峰拎到了一邊,自己走到沈蕭前麵蹲下,“上來。”
見沈蕭沒動靜,他扭頭道:“彆墨跡,我們要在天黑前找到營地。”
此時沈蕭已經不好解釋什麼,隻好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下趴到了褚庭背上。
看著他們倆,其餘四人皆是抿嘴一笑。等笑完,又猛然驚覺,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這樣用輕鬆的心態去和隊友相處了,明明這才是人和人之間正常的相處方式。
“我們這次都很走運。”芝芝突然道,他們這回遇到的都是還保持著樂觀心態,沒被扭曲心理的人。
像趙峰,被強製關了十年,人都沒瘋,甚至還保持著一顆童心——當然,也可能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沒瘋。肖峰,雖然不太愛講個人衛生,但為人很老母雞,有點像護著雞仔的老母雞;蘇雅有點膽小,但也不會使壞,始終和團隊保持一致。
至於沈蕭和褚庭,芝芝看不太透,但她覺得他們在這個地圖能保持良性的氛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無論是一開始的魚肉分享,還是後麵沈褚二人的互懟,都讓他們覺得很輕鬆,很鮮活。
“是啊,我們這次都很走運。”肖峰幾人也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