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還是衝動的,如果今夜不行,那下一次就得等到徐醫生多方求助實在無果不得已隻好選擇這個看上去最離譜的路子。
被他這麼提醒,範老太心裡就有了數。
半夜時分,徐醫生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翻來覆去了許久,最終還是從床上坐了起來。
人在絕境之中,隻有有那麼一點點光,都會忍不住去追逐。
他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又用冷水洗了個臉,最後還是打開了房門。
屋內主臥,徐帆聽到外麵的動靜,他卻沒有起來,隻能是眼睜睜看著黢黑的天花板,靜等時間過去。
對麵,徐醫生一敲門,那門就被打開了。
看到屋內範老太衣著整齊的樣子,很明顯是在等他上鉤。
願者上鉤,他是自願的。
“看來徐醫生是考慮好了。”範老太微笑道。
“試試也不是不行。”徐醫生一低頭,見自家的兩隻貓跟了過來,他一手抱起一隻,帶著它們進了屋,道:“最多一隻手都廢了而已。”反正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
範老太點點頭,“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先請坐吧。”她給徐醫生倒了被涼茶,然後就進屋去做“準備事宜”。
徐醫生感覺房內比白天多了一股熏香的味道,這味道很好聞,至少他現在一點點放鬆了下來。又抿了口涼茶,他感覺人更舒服了,身體都開始變得暖洋洋的。在這種感覺下,他往沙發上一靠,人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見他人睡了,範老太忙從廚房拿著刀走了出來……
沈蕭和褚庭就蹲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
次日,還沒等到天亮,徐帆就有些耐不住了。他躡手躡腳的起床,披著衣服敲響了對麵的門。
門很快開了,範老太太蒼老的臉出現在門口。她可能是因為熬夜的緣故,人顯得更憔悴了。
“你來了。”她打了個哈欠,“你把人送回去吧。”
徐帆忙探頭一看,就見父親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酣。
父親看上去沒什麼大變化,隻整個手都被包紮著。空氣裡還殘有熏人的燭香,他還眼尖的看到角落裡沒有掃乾淨的黃符紙。這活脫脫但就是一個做完法事的後續現場。
“這……”他張了張,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道:“我爸他沒事吧?”
“嗯,沒事了。”範老太疲憊的擺擺手,她年紀太大,這會兒特彆累。但在徐帆看來,更像是做了一場法事之後虧空的跡象。
“那我爸他的手……”
“用了藥,會好的。”
“藥?”徐帆不是很信。
“對,就是藥。”範老太加重語氣道,“是藥把人救好的,懂嗎?”
徐帆瞬間明白過來,有太多的東西無法宣之於口,藥就是最好的借口。雖然老太太也許用的是某種古怪的秘法,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隻能說是藥救的人。
他一邊應著,一邊把父親背回了家。
太陽起來時,徐醫生也醒了。
看著照進來的陽光,他隻有一種感覺——輕鬆。仿佛幾十年的疲倦,在這一覺之後都煙消雲散。
就在他享受這一刻的輕鬆時,突然又想起自己不是在對門範老太家,怎麼會在這?他忙坐了起來,看向自己的右手,他右手被裹的緊緊的,很顯然包裹的人不會這些技巧,繃帶包的很雜亂。
他嘗試伸了伸收,之前的痛感已經消失不見。他以為自己是幻覺,又拉伸一下,還是不痛。甚至沒有其他的幫助,他的手指頭仿佛回到了以前的靈敏。
“小帆。”他忙對外麵道,“去,拿卷繃帶來。”
他隻是覺得這繃帶包紮的不咋地,現在重新包紮應該沒問題吧。
外麵徐帆還沒上班,一聽到動靜,忙拎著家庭藥箱就來了,“爸怎麼了,傷口沒事吧。”他昨天是看到沒出血才放心去睡的。
“老徐怎麼了?”徐母也聽到動靜走進了房間。
“沒事。”徐醫生一點點拆開繃帶,當還有最後一圈時,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當著妻兒的麵一揭。接著他就見到自己的手光滑如新,一絲傷痕都沒,那雙手甚至白嫩的好像是嬰兒的肌膚,吹彈可破。
神他麼相信科學……
這是徐帆見到父親的手後的唯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