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蒸橙隻是個開始。
在鹽蒸橙之後,褚庭的每一餐幾乎都會有一道額外用天色小盅裝著的小菜。分量同樣不多，但是味道上比其他的菜要高上一大台階。
褚庭不算特彆注重口腹之欲，頂級大餐他吃,普通飯菜他也不挑,但如果有更好的,他也不會拒絕。至於為什麼沈蕭會給他加餐,這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他隻要和沈蕭錢貨兩訖就行。
一開始，褚庭的確是這樣想的。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某人心情好不好的問題。
某人心情好的時候，上山摘菜下湖釣蝦,食材有了，他這裡才有額外的加菜。如果某人心情不好,自然就沒加菜這回事。
“我說,你們店經營的是不是太過隨心所欲了。”雖然對美食不是特彆熱愛，但褚庭不得不承認，沈蕭做得吃的挺對他胃口。隻這麼一段時間,他已經逐漸習慣了她的投喂。
“鄉下小店，沒什麼服務意識,老板你習慣就好。”沈蕭一邊說,一邊把飯菜從竹簍裡一一拿出。等四菜一湯上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又取出一天青色小盅來。
看到這小盅，褚庭就知道今天有貨，“怎麼這麼猶豫？”
東西既然已經拿了出來，沈蕭也就不再扭捏。她把小盅放到褚庭麵前,道：“你嘗嘗就知道了。”
褚庭挑眉，揭開盅蓋一看，隻見裡麵是一團紅油涼拌麵。
竟然是主食。
拿起筷子，褚庭挑起吃了一口，辛辣瞬間充斥了他整個口腔。而被這辛辣包裹著的麵條吃起來口感是很爽滑不錯，但是味道卻很平常，不難吃，甚至可以說好吃，但這顯然不該是沈蕭的水平。
將嘴裡的東西咽下，褚庭擦了擦嘴角，道：“這是在研究新菜？”
沈蕭一直看著褚庭表情的眼睛微亮，“這話怎麼說？”
“就這水準還會特意送到我麵前，用屁股想也知道背後有事。”褚庭道。
“好吧，這麵的確是新的嘗試。”沈蕭承認道，“嘗過後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褚庭到。
“行吧。”沈蕭有些失望，“你先吃飯，我回去繼續琢磨了。”說完，她把竹簍放到了一邊，離開了內室。
出內室，小助理一路送她出門。
等兩人走到大門口，小助理才對沈蕭感歎道：“有時候我真佩服你，很少有人在我老板麵前用這種語氣和他聊天。”大多數人都是誠惶誠恐且謙卑的。
“我又不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無欲則剛嘛。而且你老板他……”沈蕭想了想，道：“不是壞人。”雖然唯利是圖喜歡用錢說話，有時候也不會顧及彆人的感受，但至少做人還有底限。
“唉，其實我老板也不是天生就這樣……”
“打住！”眼見著小助理一臉的往事不堪回首，沈蕭忙製止了他的話頭，“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德行，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是很想聽。不過我覺得吧，他這麼有錢，就已經比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幸運。而身為打工人的我們，與其去同情一個身價幾百億的富豪，不如把眼淚留給窮儘一生可能都賺不到他一個零頭的我們。”
本來還想企圖以喚起沈蕭同情心以此達到讓她多來老宅和自家老板聊天的小助理：“……”
“走了。”沈蕭揮揮手，出了老宅。
*
此後，沈蕭幾乎一頭紮進了新料理當中。在這過程裡，有稍微一點改動，她都會順帶著送來給褚庭試試，然後聽聽他的看法。
可能是看沈蕭這麼用心，褚庭有時候也會評上幾句。
時間不知不覺，在老宅院子裡的梔子花凋零的差不多時，沈蕭頭一次在不是飯點的時間來到了老宅。
此時褚庭正在開視頻會議。
透過十字花窗的玻璃，他看到外麵拎著個食盒的沈蕭，又見她一臉雀躍，像是期待什麼。看了看視頻裡還在畫大餅的人，褚庭開口打斷了對方的口若懸河，然後又花了幾句話的時間提前結束了這個視頻會議。
“讓她進來。”褚庭對助理道。
不多會兒，沈蕭就來了，她進來第一句話是：“你忙完了？”
“嗯。”
“現在有空嗎？”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