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飯一般是蒸出來的,張雲清遇到的那個師傅自己又加了一道工序。
提前多少天就選米、選豆、選蜜棗——甚至蜜棗都是自己醃的,然後怎麼蒸,蒸了之後怎麼晾,晾了之後再怎麼炒,端上來的時候你隻覺得好看,也不會覺得怎麼驚豔,可吃到嘴裡,那又甜又香又糯的感覺,真是恨不得連舌頭給吞了。
她本來覺得這東西是高糖高熱量,吃一口嘗嘗也就罷了,後來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吃了半盤——另外半盤進了吳鈞的肚子。
那師傅就是純粹的把做飯當興趣,自己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隻是出於愛好又考了廚師證,而考證的理由也不是想開飯店什麼的,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達到了什麼地步。
以後的廚師有幾個有這種思想的?當然,人家靠這個吃飯,也不必要求太多,但後來的調味品實在是太多了,什麼雞精味精蔬之鮮,鮑魚汁都成瓶賣。老牌廚師是就需要一個糖、鹽,味精都不要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放味精證明水平還不夠。
張雲清吃的鯉魚焙麵是魚先下鍋炸,再燴,上麵的麵須是廚師自己做出來的,之後再澆上糖醋汁。
那真是麵是硬的,汁是柔的;魚外麵是焦脆的,裡麵是嫩滑的。
張雲清吃的無比滿足,覺得就憑這個,自己當導遊就不虧,將來一定要好好同吳鈞顯擺顯擺。
她和吳鈞都好吃。
其實她和吳鈞的總收入真心不少,吳鈞的那兩個房子的房租抵了房貸還有點富裕,她那個房子租出去也有幾千塊,吳鈞收入固定,她收入也過得去,也許還說不上富裕階層,怎麼也要小康了。
但她和吳鈞卻沒存住什麼錢。
這第一是有大象,雖然孩子還在上幼兒園,沒開始補課,各種課外班已經上了起來——還不是他們讓他上,孩子自己都要求上。
身邊的小朋友上了,他不上沒麵子;
彆人都會了什麼東西,他不會很丟臉。
他們給大象報了三個班,分彆是英語、機器人、跆拳道,本來想著也足夠了,哪知道小孩自己還非要學鋼琴和遊泳,理由是要學一門樂器,然後,他的小夥伴會遊泳,他也要會!
在聽到大象一開始這麼要求的,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說孩子自己上進是好事,但,那是孩子自己能上的嗎?
花錢也就罷了,還要接送!
英語也就罷了,有兩個多小時,你能趁他學習的時候去乾點自己的事,機器人和跆拳道都隻有一個多小時,那真是除非你就在附近溜達,否則是什麼事都乾不成的——隻是來回路上就把時間用完了好嗎?
她本來也對鋼琴有點意動,想著男孩子彈個鋼琴也挺帥的,但一了解,就自己放棄了。
所有鋼琴學出點成績的,都是當家長的先學會,然後回家輔導孩子!
她一個大姐的女兒四歲開始學鋼琴,曆經八年,終於考到了十級,代價是那大姐每天都雷打不動陪孩子練兩個小時的琴。
了解到這些後,她就含情脈脈的看著吳鈞:“親愛的,你要不要再陶冶一下情操?”
吳鈞立刻跳了起來:“張雲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
吳鈞是個老婆迷——這是他自封的,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他倒也符合這個人設。
平時叫張雲清都是乖,我的美人,老婆,小寶子,有時候兩人恩愛,還會有一些色眯眯的稱呼,不過大多都是寵溺的。
但一生氣,那就是連名帶姓了。
平時吳鈞要這麼叫她,張雲清就會有點不高興——她被吳鈞寵慣了,要是吳鈞對她擺個臉,她就覺得難受。
吳鈞那裡其實也差不多。
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很好,要是一吵架,兩人都有些受不了。
吳鈞大男子主義嚴重,很多時候吵架,都是張雲清先開口緩和氣氛,後來說到這事她也很氣憤,說吳鈞為什麼不能先來哄她。
吳鈞就說:“你沒看你一來哄我,我就立刻服軟了嗎?你要不來哄我,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張雲清對此也很有些無奈,不過夫妻倆,也沒有必要太過計較
不過那一次吳鈞那邊跳起來,她是半點沒有難受。
大象不僅上幼兒園是吳鈞接送的多,就連去課外班,也是吳鈞接送的多……
經常是這邊從幼兒園裡接出來,那邊隨便吃個麵包什麼的,就送到了課外班裡。
周三、周五、周六、周日……周六還有兩個班!
吳鈞本來一周健身三次的,硬生生的改成了兩次,而且健身的時候還帶著大象——他是在他們單位的小健身房裡健身,那個健身房一般沒人用,就他們父子倆。
吳鈞會給大象帶一個玩具,大象自己在那邊擺置,吳鈞一邊看著他,一邊健身。
所以吳鈞這一喊,喊的張雲清很是心虛。
其實她就是做翻譯的,真要論英文水平,不知道比培訓公司的老師好多少,她也曾想過,乾脆自己教大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