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清的辦公桌有點乏善可陳, 不會像彆的女孩子那樣擺弄植物, 也很少零食水果。
劉靈的桌子上花裡胡哨的, 她的桌子上隻有一小盆仙人掌。
張雲清是喜歡吃不錯,對零食卻比較一般,早先他問過這個事情, 張雲清想了一下回答他:“吃了零食,就沒辦法吃飯了。”
……
不過要是彆人給了她什麼巧克力水果糖, 也會咬一咬啃一啃,自己卻不會買, 就是處於那種不討厭,卻也沒有多喜歡的狀態。
桌子收拾的也規整。
但免不了的,會遺落一兩個皮筋卡子, 還有平時翻的書用的筆隨手記下的東西。
這些東西,有的張雲清會放在抽屜裡,有的就沒有收拾——那英漢大詞典, 也不太容易往抽屜裡塞。
有的時候因為匆忙或者被劉靈一打岔, 唇膏護手霜也會隨手就放在那兒。
這些,就都成了李澤庭會看的東西。
說起來也沒什麼好看的,但李澤庭看著這些, 就有一種平靜感,而從這些東西裡, 對張雲清自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比如她的皮筋大多是灰黑兩色的, 發卡卻是各種顏色各種造型的都有——也沒見她怎麼戴過, 大概就是覺得有意思。
再比如張雲清中文寫的張牙舞爪, 英文卻喜歡帶個勾,有那麼點花式字體的感覺;
再再比如,她的護手霜竟然是孩兒麵。
他一開始不知道,還以為她用那個搓臉,後來自己買了一罐用了用,就能確定是她手上的味道了——他們沒有什麼身體接觸,但在早先的雲騰,總是有一些的。
李澤庭倒也不去翻張雲清的抽屜,甚至都不怎麼去碰桌子上的東西,不過這麼一點點的用目光探尋,也有一種彆樣的樂趣,最後簡直都快成了他放鬆的一個方式了。
昨天他和葉敬分開後,就到了自己的休息室,早上醒來,不由自主的到了這裡。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白天來張雲清的辦公室,感覺還是有點不同的。
他坐在那裡,想著張雲清平時辦公的樣子。
想象著她盯著電腦翻譯那些食物,想象著她和劉靈交談的樣子,這姑娘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捉弄起人來也是一把好手。而且非常擅長從彆人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他聽到外麵有動靜,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有時候保安是會巡邏的。
再沒想到,是張雲清。
坐在人家的辦公室裡,還被正主看到了,是要有那麼點尷尬的,但張雲清的反應……
李澤庭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下意識的就開了口,而那邊卻傳來腳步聲。
他一怔,想也沒想的就拉開了門,就見張雲清正向外走。
“雲雲?”
張雲清身體一僵,卻沒有停。
李澤庭拔腿去追。
張雲清一開始隻是走,聽到後麵有聲音就跑了起來,李澤庭也跟著跑了起來。
張雲清是天天跑步,但她現在頭腦昏沉身體發軟,怎麼可能跑得過李澤庭——哪怕平時也困難,這種男女生的先天差異是讓人痛恨的。
沒幾步,李澤庭就追了上來。
知道再跑不了,張雲清停下,垂著頭:“……師兄。”
“你跑什麼?”
張雲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目光卻很是委屈,雖然她很快又垂下了頭,但隻是那一下,也看的李澤庭心裡發顫,手也是顫的,他咬了下牙,克製著自己:“你……不要跑。”
“我沒有跑。”
李澤庭心說你明明跑了,但這個時候當然不會去同她爭辯,歎了口氣:“那你……彆走。”
張雲清踢了踢自己的腳:“我沒有走。”
李澤庭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張雲清隻覺得頭更疼,然後越發的覺得委屈——她都找不到地方落腳了,來這裡加班還不行。她本來沒有想跑的,也沒有想走,她來都來了,走什麼?是李澤庭在這裡她才不知道要怎麼辦的。
李澤庭為什麼要在這裡啊?不對,這裡是雲騰他好像就應該在這裡。
那是她的錯了,也不對,什麼時候加班是錯的了?
她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隻覺得頭更疼了。
“你……吃早飯了嗎?”那邊李澤庭想了想,找到個話題。
張雲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點點頭。
“那,再陪我吃點?”帶了幾分小心,態度確實堅持的,而且他的位置,正好擋在張雲清前麵,那是絕不會讓她再跑了的。
不讓她跑了之後怎麼辦,李澤庭一時也想不到。
他早先對張雲清放了狠話,但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張雲清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說起來,人家以為他有困難,還要給他錢,怎麼看都是有恩的。
就是不喜歡他,就是拒絕了他,他能怎麼辦?
軟磨硬泡?死纏爛打?
他一來是不忍心,二來也是知道沒有用。
所以就僵在了那兒。
他不再出現在她麵前,張雲清,也不說離開,這就像一個無言的默契。
但他對這事雖然沒有經驗,也是知道不是長久之計。
隻是前一段他實在是忙,腦子在這方麵也亂,怎麼也想不到合適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