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玉樓這日早早的便換好了一身端莊秀麗的衣裳。
天還未亮便被迷迷糊糊的喚醒了, 被逮住坐在梳妝台前梳洗打扮。
這會兒隻見秦玉樓穿著一身錦緞的海棠色的窄襖裙, 上頭明線暗線交錯繡著精致的海棠式樣花樣子, 下身是同色的褶裙, 底下秀氣的丁香繡鞋微微探出了頭, 身姿妖嬈娉婷。
而脖上套著一個瓔珞圈, 頭上綰了個簡簡單單卻端莊大方的淩雲鬢, 鬢上配著海棠花式的赤金首飾,儀表得體大方,顏色明豔絢麗。
妝容不敢上的過於濃豔, 然而,儘管如此,隻見那飽滿的唇瓣不點而赤, 細長的黛眉不描而翠, 兩腮肌膚晶瑩若膩,吹彈可破, 便是不施粉黛, 依然滿麵嬌容
, 隻見那淡掃峨眉間春色儘顯, 低眉赦目淺笑間風華儘露。
美人在骨不在皮肉, 秦玉樓之美,是打骨子裡帶來的, 不僅僅在於一張皮肉,更在那一肌一容、一顰一笑芳華微露間。
歸昕又特意替她理了理衣裳, 待複又整理了一番儀容, 秦玉樓一行人這才往茗安院去了。
此刻的茗安院卻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好似可以聽得著似的,外頭的丫鬟們走起路來,都是輕手輕腳的,絲毫不敢大聲喧嘩。
知湫進去通報。
秦玉樓候在屋子外,忽而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便又立即收腹挺胸,隻覺得挺胸力度過重了些了,又微微收回了幾分。
適才儘可能用力的在臉上展露一道端莊些的、溫婉些的、甚至良家些的笑容。
要端莊莊重,要矜持優雅。
腦子裡袁氏的囑咐不適宜的直往外冒著。
不多時,知湫已出來,請她進去。
隻見那秦玉樓手中握著帕子,雙手置於腰腹處,隨即,從容淡然的緩緩踏了進去。
一進去,微微抬眸間,便見屋子裡坐的滿滿當當的,隻見老夫人高坐首位,下側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對身著錦衣華服的夫婦,男子約莫四十五六,麵目和善,但通身貴氣不自覺顯露,女子四十上下,雍容華貴之氣,非尋常婦人能及。
而秦老爺與袁氏坐在另外一側,秦二老爺與姚氏坐在下側作陪。
另還有一道修長屹立的身影立在一側,隻見那人穿著一身湛藍色的窄袖直綴蟒裝,袖口繡著銀邊騰雲祥紋,腰間束著藍底白玉腰帶,雖背對著瞧不見麵容,但那筆挺如鬆柏的身姿背影,仿佛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度逼人。
秦玉樓隻匆匆瞧了兩眼,不敢多瞧,忙垂下了眼。
袁氏見秦玉樓進來,頓時笑眯眯的對著她招呼著:“樓兒,來,快過來給長輩們見禮,這是你戚家的世伯嬸嬸,還有”
袁氏說到此處,隻抬眼瞧了戚修一眼,便又笑著極有深意的隱住,隻又笑著衝秦玉樓招手。
秦玉樓見袁氏那神色,雙目微閃。
見她到來,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齊刷刷的瞧了過來,頓時
驚豔。
秦玉樓隻故作鎮定,目不斜視的緩緩走到袁氏身側,隨即從容斂裙行禮,盈盈下拜,頷首半垂,舉止端莊優雅。
袁氏見狀,不由滿意,隻笑著對麵的戚三老爺與裘氏道著:“這便是小女樓兒”
卻說那戚老爺微微挑眉,不過匆匆掃了幾眼,不便多瞧。
倒是那裘氏,見了秦玉樓不由心下一跳,眼中頓覺驚豔,她愣了片刻,隨即立即回過神來, 隻將秦玉樓拉到跟前,一連讚著:“嘖嘖,生得可真俊啊,便是在京城,也難得挑出這般標致出挑的女孩兒來”
裘氏雙眼隻不錯眼的盯著秦玉樓瞧著,見眼前女孩兒眉目如畫,仿佛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似的,明明不過十幾歲的少女,卻美得如此濃豔,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鳳眼,目光流
盼、婉轉多情,如此濃豔搖曳,竟百無一有。
裘氏心中納罕,眼中露出的皆是讚歎之色,又見秦玉樓舉止端莊優美,端得一派大家閨秀氣度。
裘氏當即從手腕上取下了一對赤金鑲嵌紅瑪瑙的龍鳳鐲子套在了秦玉樓的手腕上,拉著秦玉樓的手左瞧右瞧,嘴上打趣道著:“也唯有這般顏色才襯得起這個鐲子的色澤呢”
這鐲子一眼便隻定是名貴之物,秦玉樓心下詫異,忙扭頭看了袁氏一眼,見袁氏衝著她點頭,這才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衝裘氏福了福身子。
裘氏十分滿意,又拉著秦玉樓和睦問了一遭,少頃,這才意味深長的笑著:“這麼標致的女孩兒往後便是咱們家的呢,可真好”
說著,似衝著靜候在一側的男子打趣道著:“可見咱們
修兒是個有福氣的!”
說著,便又拉著秦玉樓,指著不遠處的身影,對著秦玉樓道著:“樓兒,來,我與你說,這個便是你的嗯修哥哥,現如今還隻是修哥哥,這至於往後嘛”
裘夫人的話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