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似乎看了秦玉樓一眼,半晌,隻沉聲道著:“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日後再說罷”
戚氏聞言看了隻看了秦玉樓一眼,倒也並未再多言了。
秦玉樓心中雖驚訝,麵上倒未顯,隻心裡倒是有些疑惑與好奇,畢竟,大房承襲,這掌家權無論如何也該在大房手中才是,倒不是她惦記著這一遭,按著她的性子,此等繁瑣的任務,定是離她越遠越好,不過是有些詫異罷了。
且按著禮數她作為新婦,頭一個理應先去給父母雙親磕頭請安才對,然而到了現如今,便是連那二老的影都沒瞧見到,如何不令人生疑。
這大房姑且不提。
另戚家二房除了早年便已過了的二老爺外,二太太崔氏瞧著約莫四十上下,容貌清秀迤邐,但過於清瘦寡言些呢,眉眼間始終藏著一抹鬱色,瞧著似乎日子不虞,見了秦玉樓不過堪堪笑了笑,塞了禮後便再無多話了。
二房有個年方二十的二少爺,名喚戚敏,其妻便是昨兒個在新房見到的那個身子嬌小麵容清瘦的伍氏。
相傳這二少爺乃是由族裡過繼過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認了一圈人後,秦玉樓隻將所有人的名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所幸這戚家家世不算特彆複雜,堪堪一圈,便也認全了。
隻將人認了一遍後,時辰已尚且不早了,屋子裡說笑了一陣,卻見老夫人忽而招了個丫鬟上前耳語了幾句,丫鬟忙領命悄然往外去。
卻不想正在此時,外頭另有丫鬟匆匆前來稟告,隻見那丫鬟約莫十六七歲左右,
似跑得急了,額頭上冒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一進了屋子,眼睛四處瞧了一眼,忙不迭低下了頭,隻一臉誠惶誠恐的道著:“回老夫人,侯爺舊疾複發了,太太忙打發奴婢前來,隻說隻說這會兒離不了身”
丫鬟話音將落,屋子裡人雖有些擔憂,但並未見詫異,好似對此事習以為常了似的,唯有老夫人雙眼嗖地一下緊盯著那丫鬟,沉聲問著:“可有大礙?”
丫鬟忙道著:“想來許是昨夜飲酒引發的,早起便發了燒,太太忙前忙後的照看了一大早,見還未退下,這會兒已命人前去請楚大夫了”
老夫人聞言沉吟了許久,半晌,隻沉聲道著:“楚大夫離後,再來回話——”
那丫鬟忙應下了,見老夫人不再發問,忙不迭退下了呢。
丫鬟走後,屋子裡又靜了一陣,老夫人似有些疲倦了,隻見這對新人還立在一側,斟酌了片刻,隻對著戚修與秦玉樓二人道著:“這兩日定是受累了,你們小兩口今兒個便回屋歇著吧,明日一早開祠堂,還有許多事兒要忙活,待明兒個你們父親
身子好些了後,再去請安罷”
老夫人說著,隻緩緩的合上了眼。
到底快七十高齡了,經不住長久折騰,眾人見狀,便紛紛告退了。
而秦玉樓則與戚修一道返回他們的院子。
隻走在返回的路上,秦玉樓心中還在琢磨著這一樁事兒,見戚修一臉習以為常,似有心詢問,可見著他那張生人勿進的臉,一時又有些問不出口。
走到前頭一道遊廊岔口的時候,隻見一直默不作聲的戚修忽而對著前頭的小廝墨玉道著:“你且領著夫人回院裡”
墨玉忙應下了。
戚修似乎側眼看了她一眼,隨即隻朝著另外一道岔口去了,秦玉樓見狀,忙喚了聲“夫君”。
前頭那人身子微頓。
秦玉樓忙追了過去,關切道著:“夫君可是要前去探望父親?妾與您一道去吧,妾理應侍奉在側的”
哪知那戚修聞言,隻低頭看了她一陣,半晌,隻抿嘴道:“你不用去——”
說著,頭也不回的去了。
留下秦玉樓微愣在原地。
此番戚修這一去,至晚方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