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淡笑著說:“夫君是不會出錯的”
他皺眉說那日是他喝多了。
妻子淡笑著說:“妾知道”
她自稱“妾”,而非“樓兒”。
他沉吟了許久,隻說不知道孩子的事兒,他並非有意。
妻子淡笑著說:“所幸孩子無礙”
然後,他不說話了,妻子再也不會主動與他說話,不看他,借著有了身子的緣故,吩咐下人們伺候他,人卻也一直候在一側,半點未曾失了禮數。
以前,戚修覺得妻子圍著他打轉,雖精心,但有時也會覺得因為他是丈夫,伺候他是理所當然的,而非因著是他,所有才想要精心伺候的。
覺得有時會有些刻意
可直到現如今方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刻意與表麵
這幾日,戚修隻覺得日日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第一次發覺日子原來有時會這般難熬。
卻說這一日,老遠便在院子裡聽到由屋裡頭傳出來的陣陣說說笑笑,也不知正說著什麼,隻忽而聽著妻子笑吟吟的道著:“是該罰,是該罰,犯了錯就想這般蒙混了事,這是哪個教你的”
那聲音酥酥軟軟的,戚修聽了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揚了起來。
可下一瞬,卻是無意中意識到那下意識的話語中的意思,戚修嘴角的淡笑便一把生生的凝固在了臉上。
犯了錯就想這般蒙混了事?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不多時,便忽而聽到屋子裡的說話一時猛地止住了,裡頭一瞬間變得寂靜無聲了,憑著這幾日的經驗,戚修知道,定是屋裡的人發現他了。
果然,不多時,便見一個瓜子臉麵十分膽小的丫頭正探頭探腦的出來查看,然後,一個個皆迎了出來,紛紛給他行禮,然後各自開始有條不紊的忙活了。
戚修立在原地立了一陣,隻垂著眼,打量著手中提著的這個小食盒,打量了一陣,又將手握成拳置於唇邊輕輕的咳了一聲。
這一回,沒有直接交到廚房,而是由自個親自拎著進了屋。
屋子裡秦玉樓見戚修回來了,隻由著歸昕輕手輕腳的扶著起了,秦玉樓雙手置於腹前,遠遠地立在原地朝著戚修福了福身子。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方才戚修在外頭還聽著她一臉笑吟吟的聲音,可眼下細細瞧著,那眉眼間自帶的流盼目光、婉轉多情哪裡還能瞧見半分,有的皆是刻意透漏的生疏與疏離。
戚修微微抿著嘴,不多時,隻又輕輕地咳了聲,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眼前人一眼,方道著:“我我聽聞夫人胃口不佳,上次見你喜愛這道醬肘子,這日便特意去同福樓給夫人捎了一份回來,夫人待會嘗嘗——”
話音將落,便見秦玉樓又朝著戚修福了福身子,禮遇有佳的道著:“妾多謝夫君——”
戚修隻將手中的食盒捏得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