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果然是真的。
她直愣了好一陣,待那頭戚修親自將老太醫給送出去了
,秦玉樓還未曾緩過神來,還是芳苓警覺,隻一臉欣喜的在她跟前低聲提點著:“夫人,方才老太醫話中的意思——”
秦玉樓忙抬眼衝她小聲“噓”了一聲,由她扶著下了床榻,往門口瞧了一眼,聽到原來動靜,便知戚修回了,忙低聲對芳苓道著:“此事且先莫要聲張——”
一個都已經擔憂成這樣了,若是得知有了倆,怕是生產前這一陣都會夜不能寐了罷。
橫豎不久便要臨盆了,到時候倒要看看他能傻成啥樣子?
戚修方一進屋,便見妻子笑得一臉的陰險?
一見他進來,忙止住了笑,隻臉上分明還殘留著一絲欣喜及鬆懈,主動迎了上來,柔聲問著:“不是送張太醫去了麼?夫君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戚修道:“方到院門口,二嬸聽聞張太醫來了,說二弟妹身子不妥,特意吩咐跟前的老嬤嬤來請,想請張太醫過去給她瞧瞧。”
邊伸著手便伸了過來,芳苓忙撒了手,退居身後。
秦玉樓聞言隻任由他扶著,嘴上笑眯眯道著:“二弟妹哪裡是身子不妥,分明是有喜事兒了,你都是要當大伯的人了,滿府都知曉了,偏生就夫君你一人後知後覺——”
雖說這是小伍氏五年以來打頭一回有喜,本是該瞞得死死的,但那日在除夕夜裡那一遭,自然明眼人都知曉了,待出了初一,便立馬去將大夫請來了,秦玉樓還曾去探望過一回,小伍氏這些日子便日日躺在了床榻上安胎,可不所有人都瞧出些門道來了麼?
戚修得知倒是驚訝了一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臉上隻難得欣慰道:“二房總算後繼有人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又忽而抬眼瞧了秦玉樓一眼,神色淡淡的道著:“咱們戚家橫豎有四兄弟,延續香火總該不成問題”
秦玉樓微愣,莫非丈夫這番話意有所指,莫非當真將那日說道的話當真了,隻生一個?
一時,眼裡一陣複雜,正猶豫著要將方才太醫診斷之事給說個清楚明白,卻彆戚修給一把打斷了。
隻見戚修捏了捏她的手,將她牽到了門口,指著外頭道:“方才太醫說不能一直悶在屋子裡,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往後,每日早晚皆要圍著院子散步三圈,除了夜裡,除了晌午午歇,其餘時刻隻許在榻上躺兩個時辰,並每隔半個時辰得到外頭散散,晚上,為夫再擬定個詳細的單子,往後讓底下幾個照做便是了,今兒個便從現在開始罷”
說著便要拉著秦玉樓往外走。
而秦玉樓卻讓他這一段長篇大論給驚呆了。
丈夫這是忽然間發什麼瘋?
意思是她往後再也不能安安心心的躺在屋子裡安心待產,而是得日日跑到這大冬天的嚴寒下受凍麼?
瞧著外頭院子大樹的枝丫上,偏殿的房頂上還泛著一層微白的積雪,而底下的台階下,地麵上殘留的積雪都已被打掃乾淨了,但地麵上分明還一片濕潤,雪水分明還未曾殆儘了。
屋子外寒風蕭蕭,樹葉在空中打著璿兒直轉著,光是瞧著心裡都開始發寒了。
秦玉樓縮了縮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嘴裡哆哆嗦嗦道著:“夫君,外頭冷,樓兒不要去”
嗚嗚,連在大夏日裡都懶懶的不想動的人,憑什麼在這大冬日裡活受這份罪,要知道,秦玉樓平日在屋子裡都是湯婆子不離手的人啊,往日裡要去給老夫人請安,都得磨磨蹭蹭大半個時辰方才出門的人,是如何都不會欣然接受丈夫這個蠻橫無理的提議的。
戚修見妻子身上穿著厚厚的洋紅襖兒,脖子還圍著一圈白色的水貂毛,一隻手被他牽著,另外一隻手則放進了護暖裡,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張臉,全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便是如此,仍在一臉不樂意的做抵死掙紮,隻皺著一張臉,呼哈哈道著:“外頭冷”
戚修隻一臉無奈的又吩咐芳苓去將鬥篷拿了過來,親自給她披上了。
秦玉樓又道著:“外頭有積水,回頭若是滑倒便不好了”
戚修道:“有為夫護著,夫人莫要擔憂——”
秦玉樓繼續找著借口:“哎呀,肚子忽然疼了”
“”
戚修默默地瞧著她,不說話。
最後,秦玉樓隻得尷尬解釋著:“嘿嘿,其實,不是樓兒不想去,是肚子裡的娃兒怕冷,他不想去”
戚修:“夫人,咱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