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自戚修走後,這一晚,秦玉樓隻賭氣似的爬到了床榻上歪著,甭說是隔半個時辰,便是隔了三個時辰,五個時辰,但凡他去多久,她便要一直在床榻上歪多久,要將這些日子所有被打斷的舒坦日子給一次性補回來。
芳菲瞧見秦玉樓微微皺著張臉,不由笑著道:“我的個好夫人,您今兒個還未曾洗漱的,怎地就窩到被子裡去了”
秦玉樓瞪了她一眼,芳菲忙閉上了嘴。
心裡卻忍不住腹譏著:定是這幾日被世子叮囑著,將夫人看守得太牢了,這不,定以為她們幾個叛變了,這不臉色都給擺上了。
芳菲心裡那個委屈啊,世子爺那雙眼一掃來,哪個敢不從啊,今兒個世子爺不在,她們幾個不也乖乖順順的,順著主子的意麼?
秦玉樓才不管,這大過節的,整個府中除了她與小伍氏、還有一貫不愛熱鬨的老夫人三人,幾乎所有人都跑出去尋歡作樂了,這人一旦孤獨寂寞起來,便開始忍不住亂想了起來。
想著榮家幾房表妹們定在的,還有陸家那個陸鸞兒,據說丈夫曾在福建住過幾年,定是與其待在一處府中相處過幾年,這曆來表哥表妹什麼的,之間總存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曖昧。
雖明知道戚修那性子,不是個容易討女孩兒歡心的,可人就是這樣,但凡是自個喜歡的,總覺得是世間最好的。
又想著外頭人多口雜,他往日裡不愛往這樣的地兒湊的,正因如此,若是被哪家有心的“千蕙”“萬蕙”給成心訛上了,看他如何脫身?
想著想著,忽而整個人一驚,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開始變得如此這般“擔驚受怕”了?
一開始,於二人之間,向來淡定從容的一個不是一直都是她的麼?
眼下,瞧著自個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瞧著自個跟個討不著糖的小孩子似的,竟然開始獨自生悶氣了,又回想著近來自個的表現,委實太不像往日的自己了,這不,竟被人給一把欺負得死死的,簡直忒沒用了。
“菲兒,咱們梳洗安寢,今兒個不等那位世子爺了”
待秦玉樓好生尋思一番,隻忽而一臉淡然的吩咐著。
這年頭,連農夫也可翻身做主人?更何況是她這個身懷金山,坐擁整個戚家未來大業的女主人?
夫妻之間,也是可以好生較量較量的,不然,若是被壓製久了,怕是給壓出些許奴性了。
一想到,倘若有一天,她被戚修那個榆木呆瓜給壓製得死死了,秦玉樓怕是沒被欺淩死,都給懊惱死了。
於是,這晚,戚修早早趕回府時,妻子早已扔下他,睡得賊香賊香的了。
他自然並不知道,過了這一晚,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上元節一過,新春算是徹底過完了。
總算是要告彆這繁雜的新年,重新恢複正常生活了。
卻不想,出了新年,正月十六上朝時,隻見聖上說了幾句新年勉勵的話外,忽而露出了一臉凝重的神色,整個朝堂的局勢瞬間變得緊張兮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