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稍感意外,她沒想到,□□哥不但動了怒,竟然是這麼雷厲害風行地行動。
唉呀,對親妹妹都這麼鐵麵,說攆就給她攆出去了——對她這個動心眼兒的繼妹,會怎麼樣呢?
珍卿不由心裡惴惴。
她當然曉得陸三哥很精明,就她這點小伎倆,陸三哥這種火眼金睛的人,很容易就會識破的。
但她是彆無選擇的。
她對付陸、林三人,可用的手段主要為兩類。
一是摩拳擦掌,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搞到這些壞蛋身殘心也殘,讓她們再也妨礙不到她。
但是運用這一大類方法,不但條件和資源不夠,而且操作起來後患無窮。
第二種就是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嘛,當然可以向陸三哥告狀。
請彆人假裝為她打抱不平,然後向陸三哥告狀,她自己置身事外——這個想法當然很好。
但謝公館人事很複雜,她誰也信不過,就怕有人收了她的錢,回頭再把她給賣了,那她就很被動了。
謝公館畢竟不是睢倒,她沒有那麼多人能用。
不能請彆人幫她告狀,那隻有自己親自上陣——這樣就把自己完全暴露。
如果陸三哥偏疼親妹,又礙於哥嫂而姑息林家母女,對這個事輕拿輕放,隻放點狠話,擺個態度。
那珍卿就又陷入被動,這些愛欺負人的女壞蛋,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欺侮她。
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說白了,珍卿冷眼旁觀,覺得陸三哥對□□姐,七分疼愛加上三分縱容,感情是比較深的。
如果僅僅是口頭告狀,她信不過陸三哥能夠秉公執法。
所以,她選擇了情景再現的方式,讓更多的人,親眼見證這場欺淩,讓陸三哥沒有回避的餘地。
她知道這點小伎倆,躲不過明察秋毫的陸三哥。
可看穿就看穿了唄,她對陸、林兩個女孩兒,既沒有羅織假證,對她們進行栽贓陷害,也沒有下點瘋藥,讓她們神經錯亂。
昨天這場欺淩事件,陸、林兩個人是毫不偽裝,全是發自內心的本色表現,珍卿不過是恰逢其會,配合一下下她們的表演。
所以珍卿覺得,她啥壞事也沒乾呀,陸三哥發現她動心眼兒,又能給她定什麼罪名?
他應該反省自己,為啥一出差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讓無辜弱小的繼妹,獨自麵對三隻瘋狗,想做個傻白甜都做不成啊!
珍卿籌謀這個情景再現式的告狀,隻是想讓想辦法,轄製一下陸、林三人,讓她過過安生日子。
她真是沒想到,陸三哥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雷霆萬鈞。
管她是自己的親妹妹,還是哥哥的小姨子,哥哥的丈母娘,那都是亮劍出擊,毫不姑息。
真是威風凜凜、鐵麵無私。
說到威風凜凜和鐵麵無私,她想起一個流芳千古的人,還有一首歌。
珍卿就借鑒過來,歌頌一下陸三哥: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海寧有個陸青天,鐵麵無私辨忠奸,江湖豪傑來相助,王朝和馬漢在身邊……
在心裡歌頌完了以後,珍卿還是有點惴惴,希望鐵麵玻璃心的陸三哥,看在她是繼妹的份兒上,好歹對她客氣一點吧。
這一會兒,胖媽還在絮叨,雖說林家母女,暫時搬出謝公館。
但她們去南郊住的也是彆墅,還有那麼多人好吃好喝地侍候著。
等大少爺、大少奶奶回來,說不定馬上就能回謝公館。
珍卿也歎了一聲,這是沒辦法的事。
她來了近一個月,也曉得大房在謝公館的地位很超然。
首先,大房裡有長子長孫,這本身,就是很有意義的身份。
而聽這謝公館的人說話,花仙子公司能有如今的成色,大少爺那是功不可沒。
至於怎麼功不可沒,傭人們說不出大名堂。
他們就說大少爺從九年前,就幫著他媽管治公司。他媽謝如鬆任董事長,而大少爺吳祖興就做總經理。
母子倆一塊上陣,撲騰了這九年時間,把謝董事長從父兄手裡繼承的四個工廠,發展到了如今的龐大規模。
多龐大的規模呢,珍卿總結了一下:
花仙子賣的洗護類化妝品,就有將近二十種,還賣一些日雜,如洋火、衛生紙、牙粉等。
本來這攤子已經很大,從前年開始,在謝董事長的支持下,作為總經理的吳大少爺,先後又辦了兩家紡織廠、兩家印染廠。
弄了這一年多時間,據說如今生意也非常紅火了。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這句話大家都沒有明說,但意思是心照不宣的。
那就是——大少爺吳祖興,是謝董事長的家族事業,理所應當的繼承人。
至於陸三哥,據說他在外麵,跟朋友合開了不少生意,賺錢也不少賺,商界的人也很誇讚。
但是謝公館裡,相當一部分人覺得,若論起對家裡的貢獻,三少爺遠不如大少爺。
所以,謝公館的這位大少爺,已經隱隱是太子爺的地位,林家母女敢這麼肆意,除了本身教養不好,也是仗了太子爺和太子妃的勢。
還真彆說,陸三哥礙於哥哥嫂子,能用強力把林家母女送走,已經很有擔當很有魄力了。
總體來說,這場持續半個多月的戰鬥,結果還是讓珍卿滿意的。
有一個人說過,生活是一個戰場,每個人都天然的戰士。
珍卿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眨一眨眼睛,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為你的人生而戰鬥吧,美少女戰士!
一天以後的晚上,陸三哥和珍卿一塊兒,在餐廳裡吃晚飯。
封管家匆匆進來報說,大少奶奶的大伯父——林述經先生,剛剛忽然造訪謝公館。
林先生剛才在前麵客廳裡,彆的話一律不問,直接問封管家,他的侄女林蘭馨現在哪裡。
封管家也是順嘴一說,說林小姐不在謝公館,而是在南郊的青雲彆墅。
這林述經先生二話不說,扭頭就出了謝公館,看著怒氣隱隱,好像是為什麼事生氣。
陸浩雲聽得詫然,他一天前,讓阿永找個林家本鄉的人,給林家大伯寫個告密信,講一講林家母女,在外麵鬨出來的事。
林蘭馨姐妹父親早逝,她們早年都依傍伯父過活,林蘭馨和姐姐林玉馨,是被伯父身代父職教養長大的。
但阿永找人發告密信,也不過是一天時間,林述經先生人在江越省,接到信至少要一天——再加上接到信以後,他趕過來的時間。
陸浩雲垂下眼瞼,這林述經先生忽然到來,必定不是他安排的告密信引來的。
封管家站在一邊等示下,陸浩雲想一想,不動聲色地說:
“林伯父許是思念侄女,心急似箭,我們這些外人,貿然過去打擾,恐妨礙人家天倫之樂。封管家,你帶人送些用物過去,不要怠慢了林家伯父。”
珍卿老老實實吃東西,心裡暗暗雀躍,卻小心在掩飾她的表情。
她對林蘭馨當然有後招。
林蘭馨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她留心她收到的信件,留意信封的字跡和地址。
發現此女,除了跟她大伯通信,還跟至少兩位其他男士保持通信。
當然,跟林蘭馨有交往的男士,他們年齡職業,還有林蘭馨的關係程度,珍卿一無所知。
連他們的文風和字跡,珍卿都無從得知。
珍卿跟胖媽旁敲側擊一下,曉得林家大伯年紀不大,跟珍卿她爹杜教授年齡相信,還不到五十歲。
他今年正月還來過謝公館,胖媽說這個人身體不錯,是個正經的傳統讀書人,就是脾氣有點厲害——而江越省離海寧又不遠。
她就弄了一個小計劃。
她寫了一封求愛信——是個被虛構出來的男人,寫給林蘭馨的求愛信。
珍卿把這封求愛信,偽裝成是裝錯信封,錯發到了林大伯那裡。
她假造彆人給林蘭馨寫求愛信,而沒來以林蘭馨的口吻,向彆的男子寫啥曖昧信件。
一是不想做得太過,壞了自己的人生修行,二是讓事情有個回旋的餘地,免得把林大伯刺激出個好歹。
但她必須讓林大伯曉得,他已經定親的侄女林蘭馨,有人向她頻頻示,她有受人引誘的危險。
珍卿剛聽封管家說,林大伯來到謝公館,也沒見過主人家,怒色隱隱地走了。說明那封信起作用了。
這一會兒在餐桌上,珍卿的神情特彆懵懂,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陸浩雲瞅她一眼,覺得不可能是她。——她小小的年紀,怎麼操作這些事呢。
珍卿卻在心裡暗爽,想她學了十二年書法,苦心臨摹各家碑帖,左右兩隻手,能寫出十來種風格的楷書。——把字體風格寫得男性化一些,不是什麼難事。
……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說沒看懂人物關係,我來捋一下,後媽一共結三次婚:
第一次:吳家,與第一任丈夫生一兒一女,分彆是長子吳祖興,長女吳祖怡。第一任丈夫病逝。
第二次:陸家,與第二任丈夫也生一兒一女,次子陸浩雲,次女陸惜音,後來離異。
第三次:杜家杜誌希,繼女杜珍卿。
謝公館是後媽的家,她的公司是從父兄那裡繼承工廠,然後進一步擴大規模的……感謝在2021-04-17 21:26:12~2021-04-18 22:0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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