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董事長笑容微現憔悴,跟兒女們說:“你們去吧,我沒事了。今天暈了一陣,踩空一下,我是豁然開朗想通了,我自己不折騰自己,我就什麼事也沒了。”
二姐和三哥心領神會,拉著不明所以的珍卿出去。
吳二姐交代秦管家,按時給太太吃藥,家裡保持安靜,讓太太靜心養病。她說醫院還有個會要開,下午再回來。
幸虧今天是冬日豔陽,照得人心情也高興興,如果是朔風冷雪的天氣,珍卿恐怕會憂鬱。謝董事長是頂梁柱啊。
陸三哥捏著她的臉頰,鎮定地微笑:“臉這麼白,嚇到了?”
說著攬著她向樓上走,給她詳細解釋謝董事長的病因。原因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太過勞累,一個是情誌不疏。總之,謝董事長健壯了半輩子,不會一下子有什麼大病。
三哥叫珍卿回房間,他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大約過了十分鐘,三哥頂著半乾的頭發,坐到珍卿身邊,他抱著她在她額上親親,笑著問她:“過得還好嗎?考試怎麼麼樣?”
珍卿低下頭害羞:明明他的神情、語言,都是平常樣子,可她總覺得無儘柔情繾綣,這樣的柔情繾綣,總在無意間撥亂她的心弦。
她順從自己的心意,坐在他的腿上,近近地靠在他懷裡,心裡還有點噗通噗通,手指不自覺卷他的衣領。
其實,這樣的姿態已經算出格,畢竟他們還沒有訂婚的儀式。
但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都沒有做,隻是一起呼吸著,都覺得這麼幸福。
三哥用雙手圍攬著她,輕輕嗅著她的發膚馨香,他隻是這樣抱著她,都覺得像飲了醇厚又綿柔的酒,有一種醺醺然的幸福感。
他們默默相擁一會,珍卿動一動腦袋,問:“三哥,你說母親
情誌不疏,是因為大哥嗎?”
陸三哥模糊“嗯”一聲,珍卿覺出他聲音的磁性,呢喃地說:“三哥,你聲音真好聽。”
三哥在她頭頂上,又笑得很好聽地說:“我有件東西給你。”
珍卿坐正身子,三哥從褲子荷包裡,取出一個灰藍色的絨盒,把那個絨盒捧在掌心。
三哥把那隻盒子打開,珍卿下意識擋開極晃眼的光。陸三哥不由失笑,起身把兩邊窗簾拉上。他繾綣柔情的眼神中,帶著不易覺察的緊張,笑著說:“在國外,雙方訂婚,會給女孩子買個漂亮戒指。”
珍卿看這大個的鑽石,它有那麼多麵反射光線,每一次輕微地晃動,就像一顆小恒星,迸射出千萬道光芒。
她對鑽石並沒有那麼親睞,但她有一種悚然震撼的感覺:三哥總是孜孜不倦地,給她送各種各樣的禮物,他送這些禮物之前,他費了多少心思呢?
他說每個人都有收禮物的預期,他出差再久也還是受歡迎的人。
那麼給她送禮物,也是這樣的心態嗎?
她覺得腦中懵懂的障蔽,被一股強大的情感洪流衝開,她突然意識到,她從沒有被任何一個人,這麼深沉周到地愛惜過。兩輩子都沒有。
她覺得心裡有火紅的岩漿湧出,那火熱的蒸汽順著心房直上,讓她的眼淚也變得滾燙,她輕輕取出銀光璀璨的戒指,哽咽著跟三哥說聲“謝謝”。
三哥幫她戴在無名指上,輕輕說道:“正好合適。”
珍卿顧不得擦眼淚,忽然叫三哥等一下,她起身找出一串鑰匙,珍卿翻出她鎖了幾道的箱子,把李師娘送的金玉寶瓶、如意、葫蘆找出來,一樣樣放在三哥手掌裡:
“這是我師娘送給我的,三哥,你是要金還是要玉。”
陸三哥怔忪地看著,忽然春山一笑,用袖子給珍卿擦擦臉,說:“我要金吧。”
他拉著珍卿重新坐下,兩人一起端詳這六件墜飾。
才得這些寶貝的時候,珍卿沒事就拿出來端詳,醒著夢著整天胡思亂想。都快把自己想魔怔,心事卻沒有一個出口,乾脆收起來壓在箱底。
珍卿把金寶瓶、金如意、金葫蘆挑出來,正要遞給三哥忽又收回來,她不知想起什麼,莫名有點心悸。
其實源自《紅樓夢》的金玉良緣,打根兒上講並不是良緣。珍卿本來不信這些,可冷不丁地,她覺得有點不吉利。
三哥握著她的手,把那三件金墜子也握在手內,笑問:“舍不得送了?”
珍卿順勢投入他的懷抱,嗚嗚假哭著說:“三哥,我真希望,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他們又擁抱在一起,陸浩雲撫摩她後背,說:“等我們結婚,我們最好永遠不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時頭疼有時頭暈,多方谘詢可能是頸椎原因,本來想請幾天假,記起來還在榜,字數還不夠,歹命,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