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竟然也曉得小師妹,說對社會黨報有同情心的人,對社會黨有幫助的人,有必要的時候,應當予以適當的保護。不要讓他們暴露在敵人麵前,也不能暴露在自己人麵前。現在這個多事之秋,他們黨內的叛變投機分子不少。
此次危機,正是源於他們黨員不謹慎,金俊武在學校口舌不嚴,被彆人聽到後舉報給特務,一朝不慎差一點害了所有人。
如此他們也意識到,他們的組織審查和活動方式,應該再更加謹慎嚴密一些。
韓師兄一直想找機會,詢問珍卿怎麼看出他底細的,可是後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一時半會兒找不上她。
珍卿回去的路上也在琢磨韓師兄,其實要說參加社會運、動,韓師兄年輕時就是學生運、動領袖了。
……
珍卿回到秦州路時,看到人們向二姐的婚宅搬大件家具,從南邊運來的定製印度紅木家具——謝董事長一片慈母之心,就在謝公館的同一條大道上,給吳二姐買了一棟婚宅。十來天時間還沒收拾利索,隻是先把大件家什先搬進去。
而且二姐夫趙先生,自己也準備了愛巢,至少在趙家親友離開之前,他們兩口子不會住到這邊的,不然叫本家親戚臉麵上過不去。
路上各家的傭人聽差,站在道旁邊看熱鬨邊議論,珍卿也看了會新鮮,聽人們豔羨謝公館嫁女的排場。
珍卿回到家中,才發現四處好多巡捕,還有一些穿布衣的生人。
這些人十步一崗,放眼望去無處不有,他們留心著四周情況,狀態是警惕而冷靜的。
一個黑色製服的華人探長走來,拿一雙探照燈似的眼,打量珍卿十秒鐘,瞬間堆起滿臉的笑,禮貌而恭順地說道:
“五小姐回來了?”
珍卿看這人長得斯文,想不起哪裡見過他。秦管家過來拉珍卿說:“五小姐,太太請了巡捕房的人來警戒。這位是蔣探長,三少爺的朋友。”
珍卿若有所悟地點頭,記得那時候方姐做的盜案,就是一位姓蔣的探長偵查審理的,不過她沒打過照麵。她客氣地向蔣探長點頭:
“蔣探長辛苦了!”蔣探長客氣地答對。
秦管家拉著珍卿,快步走進樓裡去。雖然秦管家沒有明說,但現在的警察給人印象不好,而且他們地位低賤,一個千金小姐最好不要跟他們搭對。
一個巡警看那小姐上去,怪模怪樣地直嘖舌,說這謝公館的小姐們,一個賽一個地漂亮,天上仙女也不過這樣,祖上積德才能娶上這種仙女啊。
珍卿回房裡換衣服,問胖媽怎麼回事,胖媽也說不出一二三。
珍卿站在房間窗前,發現主樓背後也有走動的便衣和巡捕。這嚴陣以待的架勢,真有些山雨欲來的緊繃感。
珍卿沒來得及多琢磨,嬌嬌過來問小姑姑,她重病的外婆會不會死,媽媽什麼時候能回來。珍卿覺得無論怎麼講,都會傷害小孩子的心靈,乾脆避開話題,搜腸刮肚地講故事,再叫廚房師傅弄好吃的來。
把嬌嬌哄回房間後,三哥回來就找珍卿說話。
珍卿先想問吳大嫂的事,然而覺得一定沒好結果,問題到嘴邊又覺得興味索然。她乾脆問家裡警衛的事。
陸浩雲怕嚇到她,猶豫要不要說,但對小妹這種鎮定派來說,了解實情反倒沒有壞處。
原來,今天謝董事長收到鬼手青的條子,說一日之內會把謝公館所有的保險箱全部盜空。
珍卿真是嗶了狗,鬼手青現世以後,後媽和三哥有先見之明,能裝上保險箱的地方,都裝了保險箱,連她房裡也有一個。全盜光是不是也包括她的?
可鬼手青鬼就鬼在能開各樣的鎖,雖然不確定他會不會開保險箱,但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
陸三哥告訴珍卿:
“據警方推證,‘鬼手青’不止一人,這個盜竊團夥縝密狡猾,並且擅長聲東擊西,讓人弄不清他的動向,有的團夥成員還異常心狠手辣,有過殺人的劣跡。
“洋灰公司的盛家報警後,警察本來打算將計就計,引君入翁,他們叫盛家夫婦假作驚慌,把大宗貴重物品轉移到銀行,結果盛太太半路失蹤,財物也下落不明。這一回輪到謝公館,決不能再出這樣的紕漏,於是就調動大量人力,施行一個甕中捉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