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對“福星”稱號很惡寒,拒不接受這一稱號。並且覺得,《新林報》說不好是拿了誰的錢,特意在吹捧他們一家。沙裡遜家族之所以死光光,是因來到一個疫情多發的國度,還不好好地打預防針。他們既沒有好好學科學,也不給家裡培養一個醫生,就死盯著那份遺產,最後死光光怨誰呢?
不過,珍卿有件意外的傷心事,讓她顧不得關注鬼手青,也顧不得享受這些“殊榮”。
賊匪混戰的那一夜,被杜教授借去的羊脂白玉鎮紙,搞不清被誰碰翻摔到地上,其中一隻鎮紙磕壞了一角。
這可把珍卿心疼壞了,發誓好東西都不能叫杜教授過手了。還遺憾捕獸的夾子,怎麼沒夾到這個妖孽禍害呢?
第二天下午,珍卿的房間就重新收拾好。
家裡人確實很細心,她房間叫“鬼手青”光顧過,給她大掃除一遍不說,裡頭的地毯、窗簾也都換了。連桌布也換成藍白格子、紅白格,特彆地小清新合她意。謝董事長和陸三哥的意思,她既然不願意換房間,就讓她覺得這是新房間。
珍卿不是沒心的人,覺得謝董事長很不錯了,三哥對她更是沒得說了。
再翌日就是吳二姐婚禮,珍卿實在忙得不行。她跟朋友們原定好排一個歌唱節目,珍卿是作詞兼半個作曲,表演由四個朋友完成。結果米月的好公做夢夢見她,昨天臨時派人接她去南邊過年,四個人的節目少了一個人。
裴俊矚她們三個人,非要珍卿臨時加入,說湊足四個人排麵上才好看。因此珍卿在婚禮前一天,還臨時抱佛腳地排演節目。晚上回來也沒有得閒。
因為最會畫妝的米月走了,樂嫣說她堂姐願意幫忙化妝,叫珍卿找一套好些的化妝用品。
化妝這事是陸sì姐的專長,她現在雖用不起進口貨,不過家裡廠子每月會供應日常用品,其中也包括婦女用的化妝品,按例珍卿也有一套化妝品,不過她沒什麼場合用,一直是陸sì姐用得比較多。
珍卿上去找她要套化妝品,陸sì姐也不知怎麼聽人講話,理解成珍卿請她教化妝。四姐完全沒心思招呼她,說婚禮服還有一點瑕疵,她必須連夜修改好,沒空教珍卿化妝。但她有一本美容化妝剪報,一點不藏私地給珍卿看。
珍卿拿著化妝剪報下樓,叫胖媽去庫房裡找化妝品,她就百無聊賴地翻起剪報。
珍卿打開四姐的化妝秘籍,頗有歎為觀止之感,這些都是陸sì姐曆年的積累,從她十三歲開始收集,到現在也是厚厚的一本了。
不得不說,各人有各人的傾向愛好,你喜歡的東西反映你的習性。珍卿做的《新女性報》,受眾按說也有化妝的需求,珍卿愣想不起教化妝做噱頭,其他人好像也想不起來,或者說是有點不屑啊。現在的職業女性,或多或少有需要戴妝的場合,她們的報紙也該對職業女性貼心點啊。
珍卿循著四姐的收集脈絡,一路看過那些文章,這些文章標題的設計,跟後世一樣吸引眼球,比如《從好萊塢明星麵容來決定你的麵型》,然後這文章就從鵝蛋型、長方型、倒三角型、混合型等臉型,圖文並茂地講解不同的畫妝辦法。
還有不同季節的化妝法,麵頸不同部位的化妝法,怎麼美白防曬,怎麼根據服色場合,來製適宜的妝容發型。
珍卿翻了有半個小時,找到一篇詳解化妝步驟的文章,從淨麵、敷粉、抹脂、點唇、畫眉講起,她看過基本曉得需有哪些化妝用品了。
珍卿合卷時不由瞠目,乖乖這個隆地咚,沒想到化妝這件小事,還有一套科學理論嘞。
胖媽侍候珍卿吃晚飯時,珍卿一直皺著眉頭瞪她,把胖媽看得心裡毛乎乎,想著是不是發現她偷吃肉,那醬牛肉數著塊數是不是不對,她趕緊說要繼續找化妝品,卻緊張得走路都並手並腳了。
珍卿覺得匪夷所思,虧她這麼多年閱文無數,自忖大腦中詞庫的豐富程度,可與後世拚音打字法相媲美,竟然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歸納胖媽的臉型類彆。真是人生之大滑鐵盧。
珍卿吃完飯懶得動彈,等到胖媽把化妝品找到,她才有興趣研究一下。
陸三哥回來時,胖媽上來跟他打招呼,說五小姐今天找化妝品呢,特彆上心明天的化妝。說著卻做出很怪誕的姿態,縮著肩膀矮著脖子,咬牙瞪眼出長氣,看著像要抽羊角風一樣。
三哥問她沒事吧,胖媽才說一個“沒”字,卻又發出似哭似笑的動靜,把陸三哥弄得莫名其妙,她又說要給五小姐熬薑湯,胖滾滾的身子踉蹌著跑出去了。
陸三哥衝澡換過衣服,從堆著沒機會用的化妝品裡,撿了估計用得上的湊成一套,到斜對麵敲門半天沒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