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大伯母最最了解的林真真,絕無可能使用“失蹤”這樣的蠢招。
既不是林真真主動失蹤,那……
莫非真出了意外,被綁架了?
亦或獨自行遠,撞上了猛獸,出了意外?
思及此,林灼灼眉頭一蹙,踱步到蕭盈盈身邊,扯了扯娘親衣袖,道:“娘,二姐姐會不會真出事了,咱們要不要尋求寺裡的幫助,寺裡的僧人對後山一帶更熟,也許尋人更快些。”
蕭盈盈沉思。
大夫人薑氏聽了,猛地搖頭:“不行!請求寺裡的幫助,明兒,豈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家真真失蹤了?”
女子失蹤,眾人隻會浮想翩翩,質疑清白還在否。
才剛定親,就惹出這樣的閒言碎語,你讓蘇家怎麼想?會不會立即跑來退親?
那樣的結果,大夫人薑氏可承受不住,搖頭高聲拒絕:“不行,絕對不行!”
蕭盈盈知道,在大嫂眼裡,怕是林真真的死活,還不如名節來得重要。心內一歎,也不再勸,隻得道:“就依大嫂的意思辦,先不驚動寺裡的人。”
說罷,隻留了兩三個護衛和貼身丫鬟,其餘的護衛、小廝、丫鬟婆子全都派遣出去滿山找。
林灼灼被蕭盈盈打發回自個禪房,對著敞開的窗戶,坐著靜等。
靜等真的很無聊,哪怕窗外風景很美,桃花粉嫩,梨花雪白,也依舊難捱,半盞茶的功夫都難捱極了。
突然,林灼灼腦海裡閃過點什麼,雙手撐窗站了起來,笑道:“有了,我怎麼把那地給忘了!”
下榻,奪門而出,直往禪院後門奔。
卻被追上來的碧嵐一把從身後抱住,焦急道:“姑娘,您先頭不見了蹤影,可急死奴婢了,好不容易回來了,這又是要去哪?”
林灼灼連忙反頭,一根手指豎在唇間:“噓,彆囔,這回我帶你一塊去,行不?”還調皮地眨眨眼,賄賂上了。
“啊?”碧嵐有些懵,悄聲道,“姑娘要出門,為何不跟郡主直言,非得自個偷偷溜?
“娘和大伯母待在一塊呢,不方便。”林灼灼丟下這句,拽了碧嵐就悄悄從後門溜走了。
卻不想,出了禪院沒走幾步,竟迎麵撞上了一個策馬狂奔而來的男子,淡紫色衣袍,身影有些熟,恰似先前才見過的。
那男子匍匐在馬背,快馬加鞭,很快衝到了林灼灼跟前。
近了,林灼灼終於看清男子麵貌,麵皮白皙,五官精致。
果然是先前才見過的,蘇炎。
林灼灼一愣,蘇炎不是與蘇老夫人一道離開了嗎?怎的又返回來了?還麵有擔憂之色?
正想著時,蘇炎已勒住韁繩,停在林灼灼麵前,跳下馬背,開口就問:“三姑娘,真真是不是出事了?不必瞞我,我是她未婚夫。”
林灼灼:……
蘇炎怎的知道林真真出事了?
“之前定親時,我已察覺貴府的下人行色匆匆,麵上神情不大對勁。”蘇炎毫不客氣直言。
林灼灼:……
心頭一歎,果然不愧是狀元郎,觀察細致入微。
難怪,先頭定親時,不僅流程走得格外快,事後,蘇家人撤得也格外快,丁點不像尋常定親之人那般,兩家歡快暢聊,久久逗留不走。眼下想來,一切講求速度,竟是蘇炎早已察覺林真真出了事,這才暗中加快進程,好早點結束一切,再返回來,獨自幫林真真解決問題?
思及此,林灼灼莫名的,內心蘇炎的形象拔高了一點。
拋開蘇炎前世陷害忠烈滿門不談,現實生活裡,他應該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二姑娘,你快說,真真她到底怎麼了?”蘇炎催問,麵色凝重,目光審視林灼灼。
也不知是蘇炎眸子裡的目光,太過焦灼,還是他對自個未婚妻的太過在意,感染了林灼灼,林灼灼略略沉思,實話實說道:
“二姐姐她,失蹤一個時辰了。”
蘇炎聽了,立馬雙掌成拳,握得緊緊的。同時,眸光瞬間深邃起來,他想起先頭的那張紙條,該死的,嚇唬不住他,便來尋他未婚妻的晦氣!
彆讓他逮住是誰做的,要不,非弄死那班人不可!
蘇炎眸子裡迸出的狠意,哪怕稍縱即逝,下一刻又恢複平常。
還是嚇了林灼灼一跳,碧嵐也渾身被寒風刮過似的,主仆倆悄悄後退兩步。
“你可有線索?知道大概方位嗎?”片刻後,蘇炎望著後退兩步的林灼灼,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道。
林灼灼本能要說不知道,下一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提供了一絲線索,指著前頭道:
“以前,好似聽二姐姐提起過,翻過前頭這座山,有一片翠竹林,裡頭有一座竹屋,那兒野花遍地,風景優美,適合散心。我想,二姐姐要是心情不好,有可能閒逛去了那。”
蘇炎聽了,心頭頓時閃過先前林真真煩惱的樣子,她顯然是有煩心事,說不定也跟他先前一樣,被那起子齷鹺小人,不知用什麼法子恫嚇過。
她若知曉那麼一個散心聖地,很可能會去。
思及此,蘇炎匆匆告彆,翻身上馬,朝山頭一衝而去。
林灼灼望著蘇炎如箭一般射出的背影,心頭感慨萬千,也不知告知蘇炎那麼一個地方,是對是錯。
那片竹林,不是太子殿下的,但那座竹屋,卻是太子為林真真蓋的。
上一世,林灼灼親眼見過,太子在那間竹屋前,寵幸渾身雪膚的林真真。